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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冀玄轻轻拍了一下马小亮的脑袋,“小子你的胆子越发大了,敢爬墙打架,若让你爹爹知道,非得打得你哭天喊妈。”
“我不怕!有二叔你在,爹爹是不会打我的!”马小亮神情自得地说。
马冀玄笑道:“你真是个狡童,你这么说,当你叔叔是你的屏障依赖么,我今日偏不给你在你爹爹面前求情,偏让你被父亲重责你一次!”他说毕,突然一把拎起了马小亮,说道:“走,我带你回家去,洗洗你这张小花脸!”
他边说边背起了那小亮,一手又抱住马小卫,然后乐呵呵地,大步朝着马家府门走去。
马家守门的小厮眼见游方多日的二爷马冀玄归来,本是喜事一桩,可他的背上、怀抱却缠着两个马家的小公子,忍俊不禁,低头想笑却又要装出一种矜持,以免坏了礼数。
小厮一面参礼马家二爷,一面奔进府里向里边通报马大爷。
过了一会,马冀玄带着两个孩子走进了内院,已有一名女僮迎了出来,冲着他恭谨地参了一礼,然后领着马冀玄到了一处稍宽绰的堂屋前。
马冀玄登阶时,小心放下了身上的两个孩子,微微整了一整衣冠,不待他跨进去拜见,只见兄长马冀衡已经从门里走出来——清癯的面孔分明洋溢着一股极为亲切的笑容,却隐隐收敛在他身上透出的不张扬的稳重里。
“大哥!”马冀玄郑重地拜了下去。
马冀衡一双手扶起了他,两人不错眼地彼此打量着,好几个月不见,兄弟二人彼此的变化并不太大。
马冀玄看看哥哥马冀衡,见他几缕风霜贴着生了皱纹的额头,顺着眉峰淌下来,只是在颧骨留下一抹掩不掉的阴翳,倒未见他在别的地方,跟相别时有什么巨大差异。
马冀衡比马冀玄年长六岁,俨然端正的君子,比之马冀玄的洒脱不羁,马冀衡仿佛家庙里摆放着的一尊燎薪的铜鼎,从他骨子里盈满了不可亵渎的谨重,肃穆和稳当。
但,马冀玄却觉得兄长比昔日清减了,双颊的轮廓也显得略微刚硬,不像昔日那般有转圜,不禁感叹道:“有余,兄长清瘦了许多。”
“是么,我瞧你倒是活得丰腴了,风尘苦熬,竟也不见你的身板有所减损。”
“大哥,你真是说笑了,我是一只没心没肺的硕鼠,生就一个饕餮之腹,减损不减损,你也看不出来。”马冀玄玩笑道。
马冀衡不是个好戏谑的性情,对于弟弟马冀玄的玩笑话,他置之一笑,然后携着弟弟,一家人一起进了屋里。
屋内敞亮,直棂窗格子锁着金灿灿的阳光,一个年轻女子缓缓起身,一抹矜持的笑在她的眼角缓缓地绽开。
马冀玄旋即意识到,此女子乃大哥马冀衡的续弦林氏,马冀衡马太守的原配章赵氏于多年前在西奉病故,马冀衡也算是为了难以忘怀的夫妻情分,所以,自赵氏去世后,马冀衡一直以来都没续弦。
可如此年复一年,时日长久,三个儿子,虽都是没病没灾地渐渐长大,却没有娘亲照料,到底让他不省心,为了照料失恃的儿子,他方才起了续弦的念头,复在逃来东野之后好几年,都不重娶。直到半年前马冀衡认识了林氏,两人也算是性情相投,互相意投之下,就娶了林氏为妻,总得说来,这还是马冀玄玉林氏叔嫂二人的第一次见面。
马冀玄悄悄打量了林氏一眼,此女子年约十九、二十岁,生得眉目清晰,也许是因为初次见面的陌生感,使林氏的神情显得有些拘谨,总体看起来却也是温和清丽的模样,只那紧绷的下颚,便让她显得极有主见。
就在这时,马冀衡挑眼瞧见了两个儿子偷偷摸摸跟进屋来,两张花猫脸已经涂得乌七八糟,两小兄弟的衣衫上皆沾着黑灰,揉得皱巴巴、脏兮兮的,不禁将脸一般,肃色训道:“怎么弄成这样!”
马小亮还未得及回话,马冀衡又道:“整天把心思花在玩乐之上,学业上却怎么不见你如此用功,今早顾先生留书出走,你自己说说,这都是第几个被你气走的先生了!”无不气恼。
“大哥,出了什么事?”马冀玄问道。
马冀衡重叹:“唉,二弟,你不知你这乖侄儿,都快成南山郡里的一大笑谈了!”
“哦?”马冀玄惊奇之下,转向了马小亮,那孩子活脱脱是个满脸黑灰的小脏鬼,衣服磨了一个大洞,再看他所穿的鞋,不知何时已经丢了一只,脚丫子弓着,就这么蹲在地上,专心刨着蚂蚁,全当他爹马冀衡的话成而耳边风,似乎一句也没听到他在骂。
最近,南山郡里出来一件被人视为笑谈的事:市井闲人们、乞丐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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