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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的热水都给齐王预备好了,当真是防不胜防。
虞庚起身,拍拍红衣,哈哈笑道:“妙哉,妙哉!酒后入浴最逍遥,不羡鸳鸯不早朝……哈哈哈哈……”说完,哈哈笑着,径自阔步随着那侍女而去了。
“这个齐王可真是个怪人啊……”
一旁围观的船客议论纷纷,见齐王走了,这场热闹也算到此为止,各自唏嘘一声,便纷纷散去了。
宁暮蹙眉看着虞庚走去的方向,眼眸微沉,陷入深思,直到一旁拓跋深的咳嗽声在她身旁轻轻响起,这才反应过来。
不觉,暮色已悄然降临。
拓跋深向那把断弦琴瞅了一眼,“齐王的琴……”说着,弯腰从地上拾起:“可惜了一把好琴。”
宁暮瞅了手上的琴一眼,那是齐王忘了带走的断弦琴。
拓跋深眉眼弯弯,忽然冲她一笑:“宁姑娘,天快黑了,夜里风凉,你不进舱歇着么?”
宁暮微微一笑,侧头周遭看了一眼,却没寻到林茂的身影,却见桅杆上靠着一人,林茂不知何时,已自提了一壶新酒,靠在桅杆上闷闷自饮。
“宁姑娘,你的这位朋友,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这几日除了与酒作伴,便没见他开口说过几句话。”拓跋深瞅了林茂一眼。
宁暮心底暗叹一声,回头蹙眉道:“齐王为何会出现在海上?”
“有什么奇怪的。齐国丝绸、瓷器等生意遍布天下,齐王又是爱商之人,他的出现在这里,只有两种可能。”
宁暮看向拓跋深:“哪两种?”
“第一,他是刚从万夫河道入海而来的;第二,他同你我一样,也是急着要出海。”
宁暮一笑,道:“不论是哪种可能,堂堂的齐国之主既然以这种方式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宣国海域内,而宣国竟无一人知晓,实在是……”想到此处,宁暮心里登起了五味杂坛;埋伏在宣国海域的暗卫,都是宣国万里挑一而出的人才,连齐国的君王虞庚进入了宣国的海域,竟没有接到半点风声!此次若非因为金老板的大船阴差阳错冲撞了齐王的大船,恐怕,所有人一直都蒙在鼓里。然而,此次大船触礁之事,当真只是一个巧合吗?齐王那般精明能算,此次巧遇,莫非另藏玄机?
拓跋深笑了笑,道:“宁姑娘,其实你不知,还有更令人奇怪的事呢。”
宁暮扬眉,看向拓跋深。
夜幕之中,拓跋深的笑容,让人看过去显得有些热情,他看着宁暮,像是看到了什么极有兴致之事一样,意趣浓烈,笑道:“宁姑娘,你想想,船沉了,救上来的却只有和三四个随从。其他的船客呢?并非金老板不想救沉船上的人,只有一种可能——”他说着,微微一笑,冲宁暮一字一字地道,“那艘沉船里只有齐王主仆数人,根本没有其他的船客。”
宁暮霍然一惊,似乎明白了什么,却又说不清:这个齐王看来是有目的而来。
此时,最后一抹夕阳余晖于天边消失,黑夜完全降临,船上灯火阑珊,于夜风之中,绘出了层层阴影。此时此刻,周遭的一切仿佛都陷入了一阵朦胧之中,变得有些令人看不明,也猜不透。
“宁姑娘,你看……这把琴我留着也没什么用,还是交给你吧!”说完,将虞庚的那把断弦琴交到了宁暮的手上。
宁暮一怔,什么话也没有说,拓跋深已经告辞,自行回舱了。宁暮看了一眼林茂,见他似乎没有进舱的意思。
宁暮回到自己的客房,闻见房内帐后有人影晃动,蹙眉低声道:“出来吧。”
只见帘子轻拂,两个人影,几乎在同一时刻,出现在宁暮的跟前,接着便是一阵屈膝而跪,这一系列的动作来得无声无息。
看着向自己而跪的两名暗卫,宁暮心底登时涌起一种十分复杂的情绪:一是对这两名暗卫的出现时的利索动作所惊叹,几乎在瞬间,二人的武功底子都在自己之上,另一方面,则又带着一种隐隐的忧患之感——她曾以为宣国所训练的暗卫,已算是天下之最,就像林茂,他的武功和行事的敏捷,天下数不出几个,不曾想过,这些南国来的死士,在武功山竟也也毫不逊色于林茂那些宣国的精英。他日,若是宣国和南国之间关系更加恶化,后果……更不敢想象。
这是莫池派来的两名暗卫——宁暮发现他们手上都带有南国暗卫特有的火凤标记。
想到这里,宁暮微微平复心情,她没想过这些暗卫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她站在那里,看着他们,心头沉重,“你们可有看见方才在外面发生的一幕?这琴弦,究竟是怎么断的。”
两名暗卫闻言起身,同时上前,对着那把断弦琴身端详了一会,双双抬头,然后互相交换了个眼神,神色显得极其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