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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的价格卖掉。
因为肥料对庄稼十分有用,加上定州一带,官府大力推广开荒种地,所以夜香局的肥料还真是供不应求。可以说,夜香局的名声不太好,却是实打实的肥差。窦转思带着一群地痞流氓,还真的干的风生水起。
窦转思被叶子衿这一次招过去,他一见到叶子衿就开始拍马屁。
“别玩虚的。你说说,你还有多少肥料可卖?”叶子衿瞪了他一眼问。
肥料也不是运过去就能卖,而是必须经过一定的发酵。叶子衿和容峘重视农业发展,窦转思就是再心急,也不敢将不能用的肥料卖出去。
“堆积在窝棚中的肥料估计还能卖出一万车左右。”窦转思苦兮兮地回答。
“如果百姓过去赊账的话,你们可以让他们割草或者用劳力代替。”叶子衿吩咐,“你也甭和我叫穷,你们夜香局到底捞了多少好处,我和王爷都知道。也正因为看到你们的辛苦,所以我和王爷也就没有插手你们的事情。定州发生水灾,你也看到了。作为官府一员,你难道好意思一毛不拔?还有,你的目光也别放得太低,种田永远都离不开土肥,让百姓用劳力代替肥钱,他们平日都是做惯了事情的人,他们能亏了你们?”
“是是,王妃说得极是。下官一定按照王妃所说去办事。”窦转思乐呵呵地回答。
他一点儿也不怀疑叶子衿说的话,别说他的夜香局,就是整个定州各级发生的事情,越清王什么不知道?夜香局平日里除去卖肥料赚钱,其实还有修筑、罚款,全都是肥差。所以一万车的肥料看着心疼,不过从长远看,的确不亏。
窦转思回去以后,果然几日后有人开始上门来赊肥料。他让人登记了以后,说明交换条件后,很快一万车的肥料就被送出去了。
受淹的农田得以及时追肥,果然到了扬花的时候,发黄的苗又慢慢地恢复了青色。
容峘和叶子衿见状,终于也得以喘口气。
地里烂掉的辣椒,大家顾不上心疼,立刻开始种青菜、萝卜、胡萝卜的苗,再补种豇豆之类的蔬菜,反正只要是蔬菜,作坊里全都要,大家顾不上心疼,全都加班加点干。
经过六七天,大家总算忙完可以歇口气了。
叶子衿也不能长时间在叶家村住下,毕竟定州城内,容峘还有一些公事要办。夫妻来个等叶家村这边稳定下来以后,就回了定州去。
“正巧,我也要回去。”叶子楣笑着说。
钱家在定州也有宅子,几个姨娘就常住在那边。先前,钱家已经出了周姨娘那样的事情,叶子楣自然不会让家里重蹈覆辙。
所以每隔一段时间,她都会和钱多串到定州这边住上几日,一来盘查家里的账目。二来,也是和几位姨娘说说话,毕竟,当初,这几个姨娘为钱家也算是做出了贡献。
钱夫人承诺过,以后会让钱多串以及后人,好好赡养她们。几个姨娘可能是真心喜欢钱老爷,一直一心一意为钱家考虑。
到了后来,搞得钱多串和叶子楣都不好意思将她们当外人看。
钱多串以前在府里十分得宠,现在他当了爹以后,钱金宝就代替他,成为了钱家的宝贝疙瘩。几位姨娘每隔一段时间,必然会央求钱夫人,让钱多串和叶子楣带着孩子回去,让她们好好看看。
小小年纪的钱金宝比起他老爹更加嘴甜,每一次见到几位姨娘,张口就是姨奶奶好,姨奶奶飘飘,夸得几位姨娘更是对他有求必应。
当然叶子楣也总算是明白,当初死胖子为什么会那么拽了,敢情就是被家里几个女人给惯的。于是,她对钱金宝也就管得严厉些。
“姨。”钱金宝冲着叶子衿笑,口水往下流,“姨夫,吃。”
容峘闻言,将他拉过去,递给了他一个棒棒糖。
钱金宝就抱着棒棒糖不撒手。
叶子衿没想到容峘对钱金宝如此纵容,忍不住笑起来。
“吃多了糖,牙齿会坏。”叶子楣教训钱金宝。
钱金宝装作没听见,依旧吧嗒吧嗒地吮吸。
“瞧你们,一个个将他惯成了什么样?”叶子楣气结。
“姐,只是吃了一个糖果罢了。”叶子衿也喜欢小面团似的钱金宝,忍不住为他说话。
“弟,吃。”钱金宝一听,想想又将手里的棒棒糖递给了叶子衿。
叶子衿笑得花枝乱颤,“你咋知道姨的肚子里一定是弟弟,万一是个妹妹呢?”
“妹?”钱金宝皱着眉头,他好像不怎么喜欢妹妹,妹妹都爱哭。村子里的妹妹就是爱哭鬼。
钱金宝想的妹妹是叶苏心家里的孩子,才七个多月,正是嚎哭的年纪。叶苏心娶了一个自己中意的女孩子,女方家里也是做了小买卖,谈不上大富大贵,但家庭简单而温馨,最重要的是,媳妇很温柔识大体。
“要弟弟。”钱金宝不喜欢叶苏心家里的爱哭鬼,很干脆的表达自己的喜好。
“没想到这小子还重男轻女。”叶子衿目瞪口呆。
容峘扑哧笑出声,“要是我们生的是闺女,就不许这小子上门。”
不许上门!这句话钱金宝听明白了,他立刻傻眼了。为什么不许他上门,是因为他不喜欢妹妹吗?
算了,为了能到王府里玩,为了好吃的,为了见到漂漂的姨姨和姨夫,他勉强喜欢妹妹吧。“喜欢妹妹。”
叶子衿噗嗤笑出声,这坏小子,滑头的时候真的和他爹一样。
叶子楣脸顿时红了,不争气的儿子哟,她的脸全都被丢光了。
定州到叶家村,沿途早就不是当初的模样,道路全都是青石铺成,十分坚固平整。道路两旁隔了不远,就会有村长和店铺。道路好,又宽敞,他们坐上马车,两个时辰就到了。
进了城以后,钱金宝还不想和叶子衿分开,“姨,回家。”
他的意思是让叶子衿跟着他一同回去。
“姨回去还有事情,你就别调皮了,家里的姨奶奶们还在等着你了。”叶子楣没好气地将他扯下了马车。
钱金宝听了,这才不闹。
大家分开以后,叶子衿和容峘就回到了王府。
“奴才见过王爷、王妃。”常平领着一群下人已经等候在门口。常平去年终于从京城调回来,到了定州以后,依旧做他的大管家。
“免礼。”容峘抬抬手。
“王妃,小心一点儿。”摇光和如兰搀扶着叶子衿,就像护着老佛爷。
叶子衿觉得有些夸张,她这才四个月,哪有那么夸张。
“王爷、王妃,饭菜已经备好,奴才这就让人传菜。”常平看着叶子衿,满眼都是笑意。
“上菜,都快饿死了。”叶子衿笑呵呵地生活,她是真的饿了。孕妇好像比起平常人,更不经饿。
容峘一听,赶紧吩咐人上菜。
吃完中饭,叶子衿准备回房去睡个午觉,这时候外面有人进来禀报,说别院的几个姑娘求见。
叶子衿愣了一下,姑娘?哪来的姑娘?
摇光和玉衡几个见她犯傻,都忍不住笑起来,提醒她,“京城里来的那几位,被王爷一直晾在别院中的。”
“冷纤雪、费蓉儿?”叶子衿恍然大悟。
“可不就是她们。王妃刚回到定州,她们居然就得到了消息过来,看样子,别院那边也不干净。”摇光眼中闪过一道杀气。
“王爷和王妃大多时候在叶家村,顾及不到别院,没想到她们居然还敢有别的心思。”玉衡眼中也闪过一道杀气。
“王妃,要不要让人?”如冰更是神色冷峻。
“不用告诉王爷,让人打发了她们,就说本王妃身体不适,今日不宜见客。”叶子衿淡笑着说。这些人真够无聊的,她都忘记了,自家别院中还有这么几号人存在,她们就急慌慌过来找存在感了。
真当她好欺负?不过,她目前真心想睡觉,没空招呼那几位。等她无聊的时候,或许会和那几位过过招。
“奴婢出去打发了她们。”如冰恭敬地请示。
叶子衿点点头,晃悠悠回去补眠了。
费蓉儿和冷纤雪带着丫头站在王府外面,接受着路过的人诧异打量的目光,脸色涨得通红。她们在京城里都是贵女,哪里被人这样侮辱过。
可是,她们离开京城,到定州已经有四年了。
她们从二八的年纪一晃到了二十。二十对于姑娘来说,完全是老姑娘。可是越清王真的好狠心,自打她们在叶家村被羞辱后,被容峘丢到了别院中后,她们就再也没有见过容峘,没有再见过叶子衿。
别院中的人,大多都是越清王的人,她们几乎接触不到外面的消息。
前几日,还是费蓉儿身边的人无意中听到府里的人议论,说叶子衿怀孕还心系百姓,她们这才知道,原来叶子衿这个正妃已经怀孕了。
费蓉儿疯了一般拿出了太后的信物,才得以出来。
冷纤雪下意识不想跟着费蓉儿出来,她有预感,要是闹起来,或许情况更差。
但冷纤雪太想见上容峘一面了,所以最后那份期盼战胜了心里的疑惑,她跟着费蓉儿站在了王府门口。
越清王果然是越清王,哪怕是费蓉儿拿出了太后的信物,负责守卫的侍卫也没有放她们进去,只是有人进去通报了一声。
门咯吱一声打开,费蓉儿和冷纤雪目光顿时被吸引过去。
出来的人并不是越清王,也不是叶子衿,而是一个婢女。
“王妃身体不适,今日不适合待客,两位姑娘请回。”如冰人如其名,性子犹如冰块一样冷。
待客?姑娘?这两个词如刀子一般落在了费蓉儿和冷纤雪的心口上。
定州城内谁不知道,她们是皇上和太后赐给越清王的侧妃,哪怕圣旨中没有明言,但稍有脑子的人也都能猜到。
她们明明应该是越清王府的半个主子,明明应该光明正大地进入王府之中才对。可是,现在,她们居然被一个奴才认定为是姑娘,是客人,天下还有比这更好笑的笑话吗?
“大胆,我有太后的信物。”费蓉儿勃然大怒,不能忍受这份羞辱。
如冰嘴角微微勾起,她性子冷,哪怕是在笑,在别人看来,她也是冷笑,也是对人的一种讥笑,“恭喜姑娘,不过即便姑娘有太后的信物,也不能强迫别人,身体不适的情况下待客吧?姑娘既然有太后恩赐的信物,那么就该给太后娘娘长脸才是。”
费蓉儿气得浑身打着哆嗦,一个奴才居然敢隐射她不懂规矩?
如冰见她气红了眼睛,嘴角勾得更深了,“王爷和王妃为了百姓,一直忙着治理洪水,两位姑娘要是识大体的话,就不该这时候过来。”
费蓉儿再也忍不住,“你以下犯上,按照……。”
“就算我以下犯上,那也有王妃处罚,姑娘想越俎代庖,还是请问了王爷和王妃过后再说。”如冰不客气地反驳。
她说的话,换而言之就是,你费蓉儿算是哪根葱,也敢管越清王府的事?
费蓉儿表面维持的温柔全都消散了,如果说,几年前,她心中对容峘还有爱慕之情。那么,今年她在定州别院内所受的委屈早就让那点儿爱消散了。
想她费蓉儿,作为太后娘家的亲嫡女,放在京城,她想什么样的富贵人家不行。越清王居然敢轻视她,羞辱她,那么就别管她心狠手辣。
如冰看到费蓉儿脸上的狰狞神色,冷冷地转身进了王府。
“闲杂人员不得在王府面前逗留。”侍卫开始赶人。
一时之间,屈辱、怨恨、愤怒等情绪全都开始往费蓉儿心头涌起,冷纤雪的心在这一刻也全都碎了。
她不信,外面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容峘在王府里能不知道。既然知道,却不过问,那么只能说,容峘是在纵容叶子衿。
两人兴冲冲地来,又恹恹的回去了。
她们由于过于伤心难过,并没有发现,就在她们坐上马车离开的时候,几辆马车不惹眼地来到了王府外面。
“车上何人?”侍卫发现马车,立刻过去喝问。
“六哥在没在府里?叶子衿呢?”一个年轻的少年顽皮地伸出脑袋问。
“郡主。”一个小厮拉住了少年。
“放行。”当侍卫看清楚来者亮出腰间的腰牌时,立刻放他们进了王府。
“六哥、叶子衿。”少年进了王府后,就跳下马车往内院冲去。
“郡主,小心摔了。”他身边的人担忧地提醒,穿着小厮服饰的人,声音也变成了丫头的声音。
“郡主,要是让越清王听到你对王妃直呼其名会生气的。”一个婢女提醒李玲珑。
李玲珑听了一愣,完蛋了,离开定州几年,估计六哥偏心眼更严重。
她鬼头鬼脑地向四周查看了一眼,发现边上王府的下人正用诧异的目光看着她。李玲珑赶紧收腰挺胸,装作一副淑女的模样,小步往前走。
叶子衿刚起床,就看到了李玲珑一副端庄模样给她行礼,“玲珑见过六嫂。”
“改了性子?”叶子衿诧异地看着眼前熟悉的这张脸,话脱口而出。
语气还是那个语气,态度还是那个态度,李玲珑眼睛一亮,立刻咯咯咯笑起来,她冲过去一把拉住叶子衿的手,热情地说,“我就说你的性子不会变,都是这些丫头逼着我装,差点儿累死了。”
果然还是那个性子,叶子衿忍不住也笑起来。
两个人原本就是好友,隔了几年再见面,两个人发现,居然还是有说不完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