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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过了两分钟后, 青年可能是说累了,终于停了下来。
他动作愤愤地拿起桌上的杯子,将里面的柠檬水喝完,随即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的风衣, 说:“我说分手, 就是真的分手, 大家一个圈子里的人, 何必闹得这么难看?”
木韵:“……”
待对方大步流星地离开这间空旷的餐厅后,木韵也差不多搞明白了这个世界的设定和自己的身份。
这是个和她原本世界很像的现代都市世界, 而她的身份是个歌手。
不过大家都知道如今的唱片市场有多不景气,像原主这样基本没什么唱功的小姑娘,能一张接一张地出专辑, 靠的还是她家有钱。
是的, 木韵这次又成了个白富美。
这位白富美姓陶, 和上一次一样单名一个韵字。
陶韵的父亲是个娱乐大亨,整个圈都要给几分薄面的那种。
有这样的身家背景, 照理说陶韵应该是混得风生水起才对,可她偏偏把所有精力都用来倒贴自己的前男友了。
她的前男友叫季恒,就是刚才那个向她重复了好几遍“我们已经分手”的青年。
季恒是个粉丝众多的小演员,用现在流行的话来说大概就是一线流量小生。
两年前,他出来接第一部戏的时候认识了陶韵, 一个是加起来只有十句台词的龙套, 一个是投资方塞过来唱主题曲的天之骄女, 也不知道怎么就看对了眼,谈了一场叫大部分圈内人都大跌眼镜的恋爱。
可惜两人的成长环境到底差太多了,半年过去,季恒便开始受不了这位大小姐。
那段时间他们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正好季恒也因为之前接的一部偶像剧火了起来,见面不像以前那样方便,干脆在又一次的争吵过后跟陶韵提了分手。
陶韵当然不愿意,和他闹了好久,然而最终得到的结果却是各种联系方式都被拉黑了。
今天他们两个会出现在这座被她包下的西餐厅里,就是因为她打听到了季恒所在剧组的行程,特地跑过来的。
季恒作为一个流量小生,当然不想在剧组那么多人面前跟她闹起来,于是跟导演请了两小时假,过来同她吃了顿饭。
这顿饭吃到最后,便是木韵刚刚听到的那样了。
木韵问K24:“怎么又是前女友人设啊?”
K24:“因为系统判断这个身份最合适啊,你别急着吐槽了,去看看任务目标吧。”
木韵说我看了,这个任务太他妈难了,居然要让季恒拿到影帝?!
K24嘿了一声:“所以你要加油啊。”
流量小生拿影帝,这话听上去本来就跟天方夜谭似的,更不要说季恒的演技还是流量小生里比较差劲的那种。
木韵在原主的记忆里找到了他大火的那部电视剧一些片段,差点没回忆得当场昏过去。
“这太难为人了,真的。”她诚挚地点评。
“相信自己啊,你可以的。”K24怕她不想干了,忙开始安抚,“你看你上个世界不是完成得很好嘛?”
“可白延是武道天才啊!季恒这演技怕是比我还烂吧,要怎么才能拿影帝啊。”
一人一系统说到这,木韵察觉餐厅外忽然闪过两道光,像是有人在拍自己。
她忙站起来,从原主印象中的另一道门离开了这里。
原主是开车来的,一辆红色的玛莎拉蒂,显眼又拉风。
木韵坐进去的时候还在嘀咕自己已经两年没开过车了,要是一不小心磕了碰了该怎么办。
K24:“陶韵有的是钱。”
木韵:“……”好吧。
贵的车开起来的确爽,但刚爽完没多久,木的就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原主闺蜜打来的。
闺蜜姓柳,也是娱乐圈人士,做宣发的,之前原主就是托她打听到了季恒的行程,才有了今天这一出。
木韵一接起电话,还没开口,便听到听筒里传来柳溪溪的哀嚎:“阿韵阿韵!快帮我个忙!”
木韵:“什么??”
柳溪溪说她在电影发布会呢,但是女主角迟迟不来,谁都联系不上,一会儿场面怕是药丸。
“呃,所以我要怎么帮你?”木韵问。
“你表哥啊!你让他赶紧来救个场行不?”柳溪溪说,“我本来也不想麻烦你的,但是我打他助理电话,对面根本不接,想来想去,只能求你了!”
木韵想了想,答应了帮她打个电话试试。
柳溪溪口中的那部电影,原主也有印象,因为是她息影三年的影帝表哥复出之作。
但是原主的表哥既有家世又有业务水平,在娱乐圈向来独来独往,不跟别人打交道,像发布会这种场合,他当然也不会出现。
挂了和柳溪溪的这通电话后,木韵从通讯录里翻出了表哥宋宁程的私人号码拨了过去。
才响第一下,对面就接了起来 。
木韵咳了一声,按原主的习惯喊了一声阿宁哥。
“你现在……有没有时间啊?”她问。
“有事就直说。”宋宁程言简意赅道。
“就是你之前拍的那部电影!”木韵说,“今天发布会,但那边忽然联系不到女主角了,想问你能不能去帮忙救个场。”
听筒那头的宋宁程沉默了一小会儿,问:“谁求的你?”
木韵:“那边的宣发呗,和我挺熟的,也帮过我不少忙。”
宋宁程:“……”
木韵听他迟迟没有反应,忍不住又试探道:“阿宁哥?”
这回宋宁程应了一声,他说可以。
“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木韵问。
“今晚别找你的狐朋狗友鬼混了,回去陪姨夫姨母吃顿饭。”
其实按照陶韵的性格,这要求可能还真有点为难她,因为她总嫌父母管她管得太多,平日里也是一个人住在外面,能不回大宅就不回。
但木韵对此并不抗拒,她稍作停顿便答应了下来:“好,我今晚回去。”
当晚她开着车回到大宅时,果然惊了一大群人。
不过令她没想到的是,答应了去帮忙救场的表哥宋宁程居然也在。
木韵咦了一声:“阿宁哥你们发布会这么快就结束了?”
宋宁程坐在沙发上看着他,脸色有点难看。
片刻后,他冷声道:“你又去找那小子了?”
木韵:“……”
宋宁程:“你到底要吃几次亏才能长教训?他根本不是真心对你,而且你们都分手了。”
木韵本人倒是很赞同这个说法,但是她现在是陶韵,得按照陶韵的人设来。
于是她耷拉着脑袋坐过去,半掩着脸道:“可我就是喜欢他!”
宋宁程:“……”算了,她就这德行。
木韵演了一波后,没让影帝表哥看出什么破绽,自觉应该是没崩人设。
她用余光打量了一下自己这位表哥,忽然想到这次这个要命的任务,忍不住问道:“阿宁哥,你说一个演技很烂的人有成为影帝的可能吗?”
“演技很烂?谁?”宋宁程偏头扫了她一眼,语气嘲讽,“季恒?”
“……”要不要反应这么快啊!
“他要当影帝,那只能买奖了。”宋宁程一脸冷酷。
激动过后,白延也觉得义母的态度转变得有些奇怪,犹豫了一下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您……不反对吗?”
白玉璇:“我反对有用吗?”
“何况韦连霄不是说过,曲凤剑只能给他未来女婿吗?”白玉璇神容平静地继续,“我老了,没别的要求,只要你别忘了你在你娘坟前发过的誓就好。”
“义母放心,阿延绝不会忘。”提到为娘亲报仇的誓言,白延的语气也严肃了不少。
木韵虽然能猜到白延在他娘坟前发过什么誓,但面上却得装作不知。
她眨了眨眼道:“什么誓啊……?”
问完这一句见白延没有立刻回答,她还立刻低头表示:“不能告诉我的话就算了。”
白延忙道:“不,我只是在想该如何与你说。”
木韵还想再说什么,白玉璇却插了一句:“先吃饭吧,那些陈年往事,吃完再说也不迟。”
长辈发了话,他们两个也只好照做。
吃饭期间,木韵跟K24简单交流了几句。
木韵:“你说白玉璇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就算她现在放下了对韦韵的成见,也不至于这么……”
K24:“也许她就是看白延的确非你不可了呢?”
木韵还是觉得很不对劲,她仔细回想了一下白玉璇到来之后发生的事。
说实话,大部分都很寻常,一定要说有什么不对劲之处的话,大概就是她问清了他们这小半年来的经历后,把曲凤剑拿走参详了半日。
难道白玉璇是在担心如果不同意他们在一起的话,曲凤剑也会一并落到别人手里去?
这样想着,木韵又忍不住用余光瞥了瞥坐在她斜对面的白玉璇。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K24觉得是她多心:“你干嘛总把事情往复杂里想?你看,你现在已经洗白了自己,还替白延拿到了曲凤剑,白玉璇本来也没有一定要反对的理由了啊。”
木韵:“不反对和赞成是两回事。而且你也听到了,她对白延最大的期望就是为母报仇,按照一个报仇心切之人的逻辑,难道不会担心白延和韦韵在一起久了之后沉迷女.色,斗志被消磨吗?不管怎么说,韦韵可都是天下第一美人啊。”
K24:“……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奇怪。”
木韵:“你作为一个系统,居然连这些都分析不出来,你自己说你是不是太废物了一点?”
K24只能转移话题:“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难道你要拒绝和白延成亲吗?”
木韵想了想,说先试探一下吧。
接下来的半顿饭时间里,木韵一直在想要寻一个怎样的借口把白延单独叫出去。结果三人吃完饭后,白玉璇竟率先站起来出去了。
“我去你娘坟前跟她说几句话。”她说。
白玉璇一走,木韵也松了一口气。
毕竟她知道自己演技有多烂。
白延将她的反应收入眼底,还安慰了她一句:“义母都已经同意我娶你了,她现在一定也是喜欢你的,阿韵你不用太担心。”
木韵:“……”我担心的不是这个。
木韵斟酌着语气道:“对了,你们先前说的……”
谈到这个话题,白延的眼神瞬间一暗。
木韵和他形影不离地相处了小半年,还是头一回见他露出这种表情。这让她有些内疚。
于是她难得主动上前握住了他的手道:“你还好吧?”
白延直接将她拉进了怀中,摩挲着她的发顶说他没事。
如此缓了片刻后,他才平复下语气开始给她讲他那个誓言背后的过往。
“其实之前我就一直想找机会把这件事告诉你,但我一直不知道到底该怎么说。”白延叹气,“你当初不是问过我为何跟我娘姓吗?我说因为我生下来就没有爹。”
“……嗯。”
“但其实在我三岁以前,我是不姓白的。”
三岁之前,白延曾听自己的母亲说起过无数次,你爹是一个大英雄,他一定会回来接咱们娘俩走的。
那时候他还叫段延,段鸿的段,延续香火的延。
承载了一个痴心女人对一个男人的最大爱意。
可惜的是,这个女人最终都没有等到那个她深爱的男人。
她写出去的信无人回复,她派出去的侍女被拒之门外,只得到了一句再轻巧不过的话——“那是谁?我们门主说他不认识。”
一个用情至深的女人自然受不住这番打击,更不要说她当初生孩子的时候就耗去了大半元气。
那之后没多久,她就药石无医撒手人寰了。
然而就算是这样,她临终时心心念念的也还是她的段郎。
她死后,她最亲近的侍女,也就是白玉璇养大了当时才三岁的段延。
白玉璇给他改了姓,并告诉他,将来一定要去找段鸿那个人渣报仇。
白延目睹了母亲如何一病不起失却所有生机,本来就恨上了那个所谓的爹,不用白玉璇如何强调,就在母亲墓前发下了复仇的重誓。
“可是段鸿太厉害了。”他苦笑了一声,“这三年来,我在关中发展自己的势力,为的就是能更好地打听段鸿如今的实力,自韦庄主仙去后,这天下间怕是再没有能胜过段鸿的人了。”
木韵虽然一早知道这段故事,但听他亲口讲述一遍的感觉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她张了张口,声音很低:“你现在有我爹的剑,那可是天下最好的剑。”
白延闻言,将她抱得更紧了些,他说我知道,我一定不会辜负这把剑的。
“也许它在我手上无法像在韦庄主手上那样,但我保证,我一定不会辱没了它的名声。”白延的语气很坚定,“不会叫你后悔将它给了我。”
“嗯,我相信你。”木韵只能这么说。
这句相信一出口,她便感觉到白延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下一刻,他掐着她的腰低头吻了下来。
不是额头也不是鼻子,他直接堵住了她的唇。
木韵:“!!”
腰被他掐住,她已无路可退。
温热的呼吸打在她面上,痒意连同唇上的柔软触感一起被放大,叫她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抬起眼,她又恰好撞进他温柔过屋外夏风的目光里。
那目光叫她没了抵抗之力也没了抵抗之心。
月光从简陋的村屋窗户里漏进来,空中还飘散着海水若有似无的咸。
但白延却觉得自己尝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甜。
他能感觉到她重新放松了身体不再抗拒,也能听到她同他一道加快的心跳,这让他又大了几分胆子,直接闯入了她牙关。
从磕磕碰碰地试探到轻车熟路地舔舐似乎只需要一瞬间。
等木韵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快用不上力气了。
她想说别,可一张口只能发出轻若蚊蝇的几句唔。
好在没过多久,外头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是白玉璇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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