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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小了,现在就连门挨门的近临也多年不相识,更别说分别已经二十多年的他了,他又在奇石哪个位置呢?我们还得去找找,我能感觉到,杨倌在此绝不会只留下一处信息,主题之外必有韵染,这是他的习性。”“这姓杨的也真是,他想与我们相见,随时来就可以了呀,他也可以让惊奇直接叫我们过去见个面不就得了,约个时间约个地点也行啊,干吗弄得这么影影焯焯的,多磨叽。”
“岂不闻三十功名尘与土,几回绿叶又抽枝,如今俱是异乡人,相见更无因。相别难,相见又岂是易事。时空变换,我不再是我,你非再是你,他又怎会还是以前那个自己。看他的画,他是从未搁笔,这些年下来怕是已有了不错的成绩。而我们一个个的半途而废,没有一个在理想的追求上有成,他既想与我们相见,又怕我们怪他显摆,真是相见不如不见,他的这种心情,我们还得理解。不如让我们自己悟出他画中之意找上门去,也能增加一些回味的乐趣。”
舒出再次拉起无锁不包店老板娘的手,沿着一楼另外的门走去。“说说吧,这什么要追着惊奇打?不会是做样子给我看的吧?那可不是好看的样子。”“我都不好意思说,她不安安心心地做完自考,却分了大半精力去练画,学画也就罢了,她还兼职模特,有时还做不穿一丝那种。”“这……”舒出张大了嘴巴,“连我也想不到,惊奇为了理想所做出的付出,已经到了这一步,她的坚定执着,超出了我的判断,她会不会好像我一样,为了那份随时都会脆碎的执着,能若断若续地闪烁在自己左右,从而把自己的底线一退再退吧?我虽然也不反感此事,可要是我那十六岁的亲女儿舒盈也执意去做这种奉献,我又会怎么办?我真怀疑自己能不能控制得做自己的这双手。不对呀,照说杨倌是该护做她的呀,不管怎么说他是知道惊奇是故人之后的。”
“就他?那个笔名羊子的家伙?就他那股子为了艺术不顾一切的疯癫劲,反而更令人担心。”“你别忘了,在他那癫狂的拼劲儿中,包含的是一颗诗者的心,诗是真情蕴涵量最高的文体。”“可诗中有狼,诗人往往为情痴狂。”“狼在所多有,世间自是有情痴,避非久计,除非不入世。”
“饼子,有时我也在想,我们到底是群什么样的人,明明就生活在活生生的现实中,却总是与现实有着近却不可及的距离感,总有些格格不入,为啥我们就成了现实的另类?你说过,‘我们就在现实的夹缝中,操练手术,随时都要动手!’我们动手,不过是想诗书画而已,不可能拿这个世界开刀。杨倌无限放大我们对文学艺术追求的饥饿感,把我们夸张成文学的饿殍;你为了留下文字表达的能力,数十年来把自己深埋在书堆中,为了进入特定的心态,不惜忍痛割爱,算计自己的妻子,故意要聚少离多;而我的女儿惊奇,她为了自己对绘画的执着能若断若续地闪烁在自己左右,竟然连本科毕业证也不考了,甚至把身体都不当成是自己的,都可以为艺术奉献出来。我们这些人到底怎么了?舒出,以你的智慧,难还不能说个清楚明白吗?”
“谁敢自封学中秀,思想深邃回明澈?我在十五岁的时候就这样问自己,到了近年,知晓了以这个‘明’字为界线来划分人才,不明白就是人,明白了才是人才;就好像在黑暗的旷野,我们所明白的,仅仅测照亮身边小小的空间,而不明白的却是无边无际的漆黑,不知其远,不测其久。我们之所以不会融化在凡流之中,只因为我们各有完全放不下的执着。而执着这种东西,本来人人都有的,但能在千万次的磨难中永远不完全撒手的,哪怕只留下一线,就不会被世俗完全同化,就不会完全湮没在红尘中。
“究竟该完全放下,成为凡夫俗子,还是不辞艰辛宁为另类?孰轻孰重?如何抉择?佛要放下,道要超脱。何去何从,神仙也测不出其中成败的份额。反正我认同的是人芸芸众生中流传的这四个字,但意思不完全是人云亦云的那个意思:贵在坚持,就是说要执着到底,其代价是非常昂贵的,往往需要付出人的大半生,坚持太贵了。但这就是我们这些另类的选择,你说是不是?”
舒出和简苞在第一层边走边看,过了一节节走道,进出了一间间屋子,别人有些奇怪,这两人说的不是所看到的,为啥还看得那么起劲?如果是一般的小女子,带着这样一个人来看自己的店子就像带情人看自己的闺房一样,说的这这这那那那,林林总总无不令自己脸热心跳,而这两人说的,却令人不明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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