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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明药站了许久,明药才牵着秦欢的手,上前了一步。
却不想,秦欢居然挣扎了。
“我,我突然间不想进去了。”
她不知道自己该和路明非说些什么,是说谢谢你救了我,还是说我不恨你了!
原来她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豁达,在看到路明非的时候,心里还是会想起那些不好的记忆。
“乖,放松,你自己进去好么,我去找院长了解下他眼睛的事情。”
“可是我……”
“嘘,我相信你可以的,加油!”
说完,明药转身去了位于七楼的院长办公室,而秦欢却步履维艰的一步步的朝病床走去。
最终,她还是没有勇气走进去,她呆愣的站在病房门口,神情有些恍惚的看了路明非一眼。
许是她走路的步伐有些沉重,让失去视力却听力极佳的路明非感觉到了动静。
不由得路明非一喜,激动道:“书沫,是你么?是你回来了是不是?你外婆没事吧,对了你来怎么你不给我打电话……你则么不讲话?”
路明非自言自语说了好大一会儿,都没有听到尹书沫的回答,不由得拧眉冷声道:“你不是书沫?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病房门口?”
被发现了!
秦欢反而没有那么纠结了,她迈着步子,深呼了一口气,走了进去。
因为看不见,所以秦欢每走一步,都像撞击在路明非的心尖上。
随着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路明非的眉也越拧越紧。
“你到底是谁?怎么不说话?”
秦欢在距离病床还有两米左右的位置停了下来,她眼神晦涩的看了路明非一眼,半响才说了句:“是我!!”
无比普通的两个字,却顿时让路明非紧张到了极点。
他手脚慌乱的想要让自己坐起来,却因为太紧张,怎么坐都坐不好,还有好几次,都想险些从病床上跌落下来。
“你,你怎么来了?对了,你什么时候醒来的,身体都好了么?有没有在看医生……”
见秦欢没有讲话,路明非像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只见他自嘲一笑:“瞧我这脑子,有明药那个医术最好的老公在身边,哪里还需要什么老公,他没有陪你一起来么?”
“来了,他去找院长了解你的病情去了,应该一会儿就会来了。”
“了解我?我没事啊,我挺好的,吃的好,睡得好,我才没有什么好了解的呢。”
“是么,那有本事你自己走出去,有本事你看到现在的我,你不是一直都不喜欢我么,那你为何要救我啊,路明非你知不知道,我本来可以恨你一辈子的,因为你我失去了家人,进了监狱毁了容,嗓子坏了,就连肾脏都少了一半,我曾经那么的恨你,可是为什么救我的,偏偏是你!”
终于还是说出来了,心里的不满,委屈,抱怨一股脑的都说出来了,发泄之后,秦欢解开了心结,心情也好了很多。
但是听了秦欢的话的路明非,却变得越来越沉默了。
“是啊,你说的对,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的自以为是,是我的一意孤行,是我把不该加注在你身上的事情,强加给了你,害了你……”
“别说了你别说了!”
秦欢疯了一般的打断了路明非的话,她不想让自己刚刚犯下的仇恨再次记起,不然她不敢保证自己是不是还可以那么心平气和的跟路明非交谈。
“秦欢,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路明非真的知道错了,从他拼了命的把秦欢推开的那一瞬间,他就知道自己错了,但是他不后悔,要是再来一次,他想他还会把秦欢推开,只有这样,他心里才会觉得不那么痛苦。
尽管路明非听不到,但是他还是感觉到秦欢哭了。
正如路明非感觉的那般,秦欢抬起胳膊,抹了把眼泪,她把头高高扬起,尽量把眼泪逼回去。
良久,她才破涕为笑,慢慢的走进,给路明非到了一杯水:“以前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明药去找院长应该会讨论给你做手术的事情,我刚才有听到书沫的名字,是你喜欢的女孩么?”
秦欢昏迷了太久,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昏迷的这些日子,大家伙的生活都发声了什么变化。
更加不会知道,从路明非出院后,那个叫尹书沫的女孩,成了路明非黑暗世界里唯一的一束亮光。
然而现在,那束照亮了他生命的亮光,却离开了。
“她一定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吧!”
“嗯,她和你的性格截然相反,有些大大咧咧的感觉,而且她胆子很大,一点都不怕我,有她在啊,挨骂的从来都是我,她的话很多,就像只小鸟……”
说着,说着,路明非就有些说不下去了。
想她了,真的好想!
要是能给她打个电话该多好啊!
说打就打,正好秦欢在这里。
“那个,你可以帮我个忙吗?”
“嗯?”
路明非急忙把手机递了过去,急切道:“你可不可以帮我找到她的电话号码,然后拨过去。”
秦欢一愣,笑道:“好啊,你告诉我她叫什么名字,我给你拨!”
“书沫,她叫尹书沫!”
秦欢默默地在心里念了几遍,然后在路明非的联系人中,找到了这位叫尹书沫的女孩,随手拨过去了。
电话铃声是时下比较火的一首歌的高潮部分,跟着音乐秦欢居然还慢慢的哼唱了起来:
“往后余生,风雪是你,平淡是你,清贫也是你,荣华是你,心底温柔是你,目光所致,也是你……”
铃声结束,电话并没有人接听。
秦欢有些为难的看了路明非一眼,尽管他看着和刚才并没有什么区别,可是秦欢就是莫名的觉得路明非在哭……
是的,在哭,在心里哭。
“那个,你别难过,我在打一遍说不定刚才在忙。”
“不用了,就算打通了又能怎么样?”
他现在看不见,不能去找她,她也不可能会回来的。
“打通了你可以跟她讲话,说不定人家正伤心,正等着你安慰呢。”
“会有这种可能么?”
见路明非迟疑,秦欢松了一口气,再次拨通了尹书沫的电话号码。
这次的手机铃声居然又换了,这次的音乐带着些许的伤感,但也是她喜欢的为数不多的几首歌里,听得最多的。
“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有些事想着想着就淡了,有多少无人能懂的不快乐,就有多少无能为力的不舍,有些人想着想着就忘了,有些梦做着做着就醒了,才发现从前是我太天真,现实又那么残忍……”
就在秦欢和路明非都要放弃的时候,电话那头居然接通了。
一个带着一丝沙哑的女声传来:“喂,谁啊!”
秦欢一喜,急忙把手机交给了路明非,小声到:“那个,我去找明药,你们慢慢聊。”
“嗯!”
其实早在听到尹书沫声音的时候,他的心就乱了。
秦欢离开后,路明非有些颤抖的声音就在安静的病床里响了起来。
“是我,你还好么?”
云城,在医院守了一晚上的尹书沫,刚刚睡下不久,电话响的时候,她根本就不想接,可是它居然没完没了的响着。
没有办法尹书沫只得迷迷糊糊的接听了电话,只是她并没有看来电显示是谁。、
所以当听到路明非声音的时候,尹书沫顿时清醒了。
她猛地从床上弹坐了起来,惊喜的看着来电显示的名字,激动道:“最近还好吗,我这段日子实在是太忙了,整天都昏了头了,哦对了,你的眼睛看的见了么?”
“我很好,眼睛还没有,你呢?你外婆的病好些了么?”
一提到外婆,路明非就感觉到尹书沫的呼吸变得沉重了起来。
“不好,医生说如果撑不过这星期,估计真的要准备后事了。呜呜,最近我每天都待在医院陪外婆,我不想她离开我,不想的……“
路明非心里一痛,安抚道:“傻瓜,人年纪到了都有那么一天,听话,这段日子好好的陪陪外婆,记住不要哭,要笑。你说过外婆是最疼你的,要是外婆看到你哭,就算是离开了,也会不安心的。“
“可是我真的舍不得外婆,路大哥,外婆是我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了,我一想到外婆会死,我就想哭,我也想勇敢来着,可是控制不住自己。”
“那这样,你把头抬起来,这样眼泪就会重新流回去,你要是还有想哭的时候,你可以给我打电话,我陪你说话,我给你讲笑话怎么样?”
“去你的,就你怎么可能会讲笑话,我讲笑话你听还差不多。”
有了路明非的开导,尹书沫的心情好了很多,终于破涕为笑了。
“哦对了,你的眼睛什么时候能好?”
路明非:“应该快了,书沫!”
“嗯?怎么了?”
“如果我眼睛能看见的时候,你还没有回来,我去找你好不好?”
“嗯?好啊,不过我想应该没有那么快拉!”
“不,很快相信我,先不说了你一定很困,先睡,等你睡醒了,我在给你打电话。”
“嗯,那我要睡了,晚上还要去医院。“
尹书沫的电话挂断后,路明非开始期待眼睛恢复视力的那一天,他想见明药,想问问自己的情况。
如果可以的话,他想明天就可以动手术,在和尹书沫通过电话后,他恨不得化成一窒小鸟飞到她的身边。
可是他知道那一点都不现实,所以……
“秦欢……”
“嗯?你打完电话了?”
秦欢和明药刚走回病房门口,就听到路明非喊了自己的名字。
“是,是啊,对了明药来了么,怎么样?我的眼睛什么时候可以做手术,明天,明天可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