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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事做,眼睛一亮:“你热吧?我给你扇扇风。”

    去把她的扇子找到,呼哧呼哧给他扇起来。

    方寒霄倒是真觉得热,他那边屋里有冰盆,莹月畏寒不畏热,她夜里睡觉时不用摆,这屋里对他来说,就显得燥热了。

    何况他还喝了酒。

    大概因着这两样叠加,她现在衣着明明穿好了,他心头的那股燥意仍没有消去,反而更重了。

    他忍住不去看她,低下了头。

    她光脚穿着鞋,半边脚背露在外面,弧度纤细,肤色粉嫩。

    ……

    他觉得自己连鼻腔都热了。

    忍无可忍,方寒霄把她的扇子推开,指了指床,示意她去睡。

    莹月误解了:“你想睡觉?那你睡吧,我床给你——但是,要是万一它回来,我叫你,你不要生气啊。”

    她很陪着小心地说着,探身到床铺里把枕头摆摆正,站旁边等他过去,又看看灯,征求他的意见:“灯不要熄好不好?”

    熄了她害怕,有光还有点安全感。

    方寒霄一口气噎在胸膛,他觉得自己在她眼里搞不好跟她的丫头并没有什么区别——然而,他似乎怪不得她,是他一直没动过她,才令她在这个局面下,还能全无警惕心,唠唠叨叨地跟他话家常。

    苦的只有他,燥意在周身流转冲撞,寻不到个出口。

    他最好连她的手指尖都不要再见到,那大概还能冷静一点。

    抱持着这个念头,他不管莹月的问句,直接俯身把她抱起来,想把她丢到床铺里去,让她老实睡觉,然后直接把帐子放下隔开。

    但他错估了自己的状况与定力。

    莹月忽然悬空,一吓,伸手胡乱抓着,想勾他的脖颈稳住身形,没勾住,顺着他胸前一路半摸半挠了下来,最后拽住了他的衣襟,把他本来笼紧的中衣拉得重新半敞开来。

    “……呃。”

    莹月很懵,不过下意识道歉,“对不起。”

    顺便控制不住瞄了一眼近在眼前的胸膛——他真的热呀,胸膛上都是汗。

    那股热意仿佛要挣破坚实的筋骨,热辣地扑到她面上去,不知怎的,片刻间莹月脸也红了。

    好在很快,她感觉自己被放到了床上。

    她心慌慌地,没话找话:“你是想叫我睡?那你不困吗?我还是陪你说说话吧——”

    她终于把嘴闭上了。

    因为她发现方寒霄没有直起身撤走,而是把头埋到了她脖子里,高大的身躯笼在她上方,没有和她怎么接触,但差距只在毫厘之间,随时有压下来的威胁。

    这份最直观的来自男人的压迫终于令她感到了危险。

    她开始害怕起来。

    但这害怕与长虫带给她的不同,她心底没有冒凉气,反而是发热,发慌,乱跳,跳得她觉得他都肯定能感觉到了。

    莹月张了张嘴,想说话,问他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也想叫他让开,但都没说出来——她直觉自己最好一句话不要说,一下也不要动,把自己当成一段木头,把这个很诡异的时刻捱过去。

    她很尽力地按照直觉做了,但是她浅浅呼吸,淡淡馨香,不管她本人有没有开窍,都不影响她作为一个妙龄少女对男人的吸引力——甚至于,她思无邪的本身,都是一种致命的诱惑。

    她什么都不懂。

    每一点的情/事,都将由他亲手教给她。

    方寒霄不知道自己费了多大力气,才迫使自己从将要焚毁的理智里拽出了一线清醒。

    这不对劲。

    他是个正常男人,有欲望再寻常不过,然而也正因为他是个正常男人,他不会突然出现这种近乎疯狂的冲动。

    男人骨血里就算有属于兽性的一部分,终究是个人,人性必然压倒兽性,如果反之,那也不算个人了。

    ——他现在就很不想做人。

    但他又分明清楚,他不是那种人。

    理智与欲望在他脑中剧烈拉锯,在他几乎就要忍耐不住之时,他终于觉出了是哪里不对劲——莹月颈间与发丝里只有皂角澡豆一类的清香,与他之前闻到令他燥意深重的甜腻香气截然不同。

    他手指蜷起,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掌心,然后借着这疼痛再多挣出一点理智,慢慢地,踉跄着离开她,爬起来,往书案那边走。

    三足小香炉里一缕细烟缭绕而上。

    方寒霄没有细看,直接伸手掐灭。

    他半闭着眼,沉沉地吐出了一口气。

    砚池里的墨这时候已经半干,他没有心思重磨,沾着硬写了一行字,拿回床边去问她:香是哪来的?

    莹月已经坐起来了,眯着眼睛看——他站得有点远,字还很乱,她不仔细一点看不明白。

    “好像是哪个丫头点的,说也许能把蛇熏跑。”她努力回忆着,“当时太乱了,我不记得到底是谁,不过肯定不是玉簪石楠,不然我会记得。”

    方寒霄点点头,把纸揉了,返身要去推窗,想让屋里的味道散散。

    但莹月回完话本来只是小心翼翼看他,想问他怎么了都不敢出声,见他动作,却是急了,忙阻止道:“别开,当心它在外面,又跑进来。”

    她连个“蛇”字都不敢提了,不放心,又过去,想看窗子有没有已经被他推开一条缝。

    还好没有。

    她松一口气,然后发现了新的问题:“——你把我的笔弄坏了。”

    方寒霄随手拿的自然是自己最习惯用的那根碧玉管笔,砚池墨不足,他硬去沾,把毫毛都沾劈开了,看上去乱糟糟的。

    方寒霄:……

    怎么就成她的笔了。

    他这一个念头没有转完,被带歪的思路旋即又回到了要命的轨道上——香灭了,但他先前吸进去的吐不出来,而她还走近他,要拿他身边的笔。

    他不是野兽,可也不是圣人。

    他捏住了她的手腕,莹月没来得及拿到笔,指尖不小心一拂,还把笔拂落到了地上,清脆一声响。

    莹月听着那声响,心都要碎了,忙低头要找:“我的——唔唔!”

    她说不出话来心疼她好看的笔了,因为嘴被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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