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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让陈桐浦秘密制造了一批煤焦化催化剂,这可是利用他那个时代技术方案制作的,能大大的提高煤焦油的干馏速度和芳烃及杂环有机物的合成率。
他又问了问李东来陆续从上海接来的留美学童的事情,这批人手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全部92人中有25人直接通过考核进入了马尾船政的高等技术学堂学习,另外31有美国大学学习经历的学童,依照他们的意愿直接进入马尾相关的岗位实习后,现在基本上都在各自的岗位表现很突出,剩余的三十几个年纪尚小的学童,现在都在马尾初等学堂学习。
张简那边带来的筹备很长时间的军校的事宜,经过丁日昌审定后,已经开始在学堂和船政内部招生,军校倒是没叫马尾军校,因为秦铠怎么都觉得这名字太土了,最后议定名字为“南洋军校”。
他考虑到是第一次招生,所以计划中第一批的学员数量并不多,只有40名,教官人选已经有了,由秦铠为校长,许寿山担任总教官,而具体的军事课程的传授是施莱尔从德国聘请的德国教官三人,训练则由许寿山推荐的学生兵出生的王志担任。
这样子,军校的架子算是搭起来了,张简来问的是关于这军校生的待遇问题,毕竟这考进军校的第一批学员基本都是船政里的人,其中还有两个留美学童,其他都是南洋水师、保安团里出来的,原本待遇不低。
这一点上,秦铠丝毫没有迟疑,他把护国军现行的《训练纪要》和《军官、士兵管理规定》拿出来交给张简,“季直兄,进了军校,就是军人,咱们这南洋军校日后可是要广招学员的,这既然立志当兵,就要做好马革裹尸、为国捐躯的打算,当兵就别怕死,怕死不当兵,想升官发财的,南洋水师一概不收!”
张简听到秦铠的回答,点头笑道:“烈风,我就是等你这句话,那我明白了,这就去安排招录第一批学员的事情!”
恭亲王奕䜣这些时候日子多少有些不舒坦,法国人的事情让他如坐针毡!现在他可是位高权重,他架起来的权力班子可谓是精英云集,武英殿大学士宝鋆、吏部尚书李鸿藻、兵部尚书景廉、工部尚书翁同龢,不是清流一派的元老,就是朝中不倒翁的典范,这朝堂上的话语权可都被自己捏着呢!
由他掌控的大清国最具实力的军机处和总理衙门,说的直白些,整个大清朝上上下下,现在似乎都可以由他一言而定!但是这只是似乎而已……从同治四年那次被编修蔡寿祺弹劾后,差点回家养老去的经历,十几年的磨砺,这位当初一心洋务,试图借此重振满清帝国的王爷早就没有当初的雄心,以他的原话,反正这天下是太后的天下,自己做臣子的安心听话就是了。
今天李鸿藻一早就匆匆把军机处的大佬们都召集起来,一起赶来见恭亲王,他带来了大学生陈宝琛的奏章,还有就是闽浙总督张佩纶的密电,在几位大佬间传递一番之后,对于局面发生如此之大的变化,大佬们多少有些意外。
武英殿大学士宝鋆先开口提议道:“王爷,张佩纶这消息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他说法国人开战在即,不知道可有把握!”
李鸿藻指了指桌上的电报,“张佩纶既然在电报里拍胸脯担保这消息准确,那就可以信他,毕竟这事上,最容易受波及的就是他们福建、广州了,而且,我刚刚得到北洋那边的消息,李中堂约法国人谈判,那个新任的公使脱利古已经发出话了,赔款六千万两、转让越南藩属国的权益……”
啪……恭亲王听到这消息,气的把案上的茶杯给甩了,“法国人太过分了!难道咱大清国就那般软弱可欺!”
这几位大佬可是清楚的很,六王爷这番做派只为一个原因,这条件无论如何都是大清承受不起的!前番李中堂和宝海签的条约可谓冠冕堂皇,大清不赔款也不落了宗主国的名头,只是越南人头上再加一个宗主国法国而已,这都已经被满朝文武骂的狗血喷头,作为清流首脑的李鸿藻几个可没指示口诛笔伐!
若是自己这班子人手底下签了这条约,那这一世清明可就付诸东流了,这官位置可就别想继续做了,顺带连那一点点清流的名望可都被彻底摸黑了……
兵部尚书景廉那是有名的朝中墙头草,马上开口问道:“诸位,那陈宝琛的折子,你们怎么看?”
这陈宝琛可是清流的骨干,奕䜣自然转头问清流的大佬李鸿藻,问道:“兰孙,这陈伯潜的折子可找你议过?”
“陈伯潜一早就来和我说过了,宝廷几个也要上折子附议,”李鸿藻自然知道不少底细,就是此番南洋水师新胜的消息,张佩纶也在电报里暗示过了胜率颇大,只说正在交战,战况不明,而这折子正是清流干将们热捧秦铠入主越南掌兵的提议。
对于这些清流的干将,其实李鸿藻并没有什么直接的指挥权,毕竟所谓清流只是个松散的派系,并无上下相属的关系,而李鸿藻作为元老,干将们多少都与他通气而已,不过这次清流却举荐了两个人选,看起来似乎都各有特色。
湖北张之洞、翰林潘祖荫前日来奏,举荐太平知府徐延旭入主越南掌兵,老徐曾今到越南打过仗,而且胜了,熟悉地形,而且和黑旗军有合作!今日陈宝琛的折子却举荐的是福建布政使秦铠,这道理更是充分,一年来两胜法国人,而且钦命办理越南护国军编练事宜。
旁边的工部尚书翁同龢翻阅着奏章,插话问道:“王爷,这福建布政使秦铠,我记得好像是丁日昌的心腹吧,前些时候淮军不是还有人上折子参他的嘛?”
恭亲王奕䜣嘿嘿一笑,也不接这话茬,有些话不说比说更有用,毕竟这李中堂和自己还是乘同一条洋务的大船的嘛……倒是一旁兵部尚书景廉出来接话头了,“现在越南掌军的就是淮军吴长庆,以上头的意思,肯定是不希望淮军再立大功劳的吧!”
李鸿藻一看打击淮军的机会来了,这种顺势而为的事情自然不容错过,“确实如此,我听说这秦铠与湘军走的近,若是战事一起,上头的意思一定会启用湘军系的人马……”,他这话自然还有一句未明言的,这也是防止淮军独大的意思,
恭亲王和李中堂也算是奥援,但是这淮军做大的势头,只要是满族重臣可都不爱看到的,这种问题上根本没有调和的可能,既然这几个清流大佬都是这论调,那可就顺水推舟,反正上折子的签名都是清流的翰林、学士……
“那此事就这么着吧,明日早朝把这张之洞和陈宝琛的折子都递上去吧,至于最后定谁去越南掌这个军,就请太后定个调了!”
这几位掌管大清军机大事的重臣议事完毕,也不过是定下个调调,而这最后拿主意的,竟然是那个在宫内整天琢磨着平衡朝中权柄,对军事一无所知的西宫皇太后,秦铠此时自然不知道关系自己的命运抉择,被送到了那个掌握中国几十年权柄的慈禧手中。
当晚,他在召开了一次马尾船政的核心成员会议之后,秦铠匆匆再次登上战舰离开了马尾港口!
我们的征途,是多事的南中国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