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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更没有他插话的份儿,陈川只好苦笑着试图转移话题:“反正现在我爸爸还在县头的医院的,住了差不多半个月的医院,我上回去看他,说情况还可以,恢复得不错。”
“你爸爸医药费够不够?”陈永军终于坐下来,喝了一杯茶然后板起脸问陈川:“你不许给七叔叔打马虎眼,说真话!钱够不够?”
陈川慌忙点头:“够的够的!工地上赔了钱,爸爸的医药费是够的……”他又觉得为难,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了。
陈永军察言观色的能力怎么是陈川这个毛孩子比得上的?别说陈川,就是陈爱国来,哪怕是陈向前来,也要给陈永军写个服字。在客厅的时候陈永军就看出陈川有事想说,现在基本上确定了,这孩子应该就是有事想来求他。
而听完陈川的讲述,陈永军基本确定,陈川应该就是为了他爸爸的事情来求他。要说陈永军对陈爱国有多深厚的感情,这个倒是不见得,确实童年时代是很好的朋友和兄弟,但现在毕竟两个人都是人到中间,人生的际遇也是完全不同的,现在让陈永军对陈爱国的遭遇多么感同身受,确实也是不可能——两个人的人生道路完全不一样,怎么可能有同样的感想?
但是,要是说陈永军没有想帮陈川,这也是假话。不说这层亲戚关系,单说陈川的成绩,陈永军也觉得完全可以帮忙,而且他也不是没帮过——从好几年前开始,陈永军就定期资助某些山村学校里头学习好的学生,仅仅只是因为他毕竟当了多年的老师,看见那些好苗子因为家庭因素而不得不辍学感到心痛而已。更何况是陈川。
但是,陈永军也希望,这个求助,是由陈川自己提出来的。
他是地地道道从乡村里走出来的农村子弟,虽然现在和城里头的人看起来没有任何区别,但陈永军清楚自己的某些地方永远都打着故乡的烙印。这些烙印当中,有好有坏,对他的影响也是完全不同。正因为自己有这样的经历,陈永军才希望陈川能够更加勇敢一些,在保护自尊的同时,学会有底线地向社会和现实屈服。
他的确可以在陈川开口之前就主动帮忙,但是,这样对陈川来说就没有了任何意义。陈永军希望陈川能跨过那条名为自负实际上是自卑的河流,只有这样,陈川才能更正常,更健康地成长。悲情或许可以打动人,但是乐观和积极才能让人更好地活下去。
房间里头就这样安静了下来。陈永军不紧不慢地喝茶,陈川紧紧地攥着那个小小的,一口就能喝干的茶杯,发现自己孤立无援。这是他自己的问题,也是没有任何人能够为他解决的问题。他能够清楚地听到胸腔里心脏的跳动声,或者还有类似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陈川还是开口了,以他自己都不甚明了的勇气:“七叔叔,这次我来,是想求七叔叔帮忙的。”
陈永军没有开口,他放下茶杯,坐正身体,他在等这个孩子自己说下去,然后说完。
“我想……我想……”陈川咽了口唾沫,艰难地开口:“我想请七叔资助,资助我高三一年的生活费……”说到这里陈川已经是快哭出来了。他眼圈发红发潮,鼻子发堵,整个身体都在无法控制的颤抖,但是他居然还能顺畅地说话:“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陈川抽抽鼻子,努力地抬起头直视陈永军:“但是我现在也没有办法了……”
“那你准备拿什么来还呢?”在一片死一般的寂静当中,陈永军的声音打破这种异样的安静:“古人说,有借有还,再借不难。陈川,你现在这个情况,叔叔可以资助你,甚至不要说高三,就是你大学几年,叔叔和你婶婶,也可以资助你读下去,但是陈川,你想过要怎么还么?”
陈川有些茫然。他想过如果陈永军同意怎么办,也想过不同意怎么办,唯独没有想过陈永军问他怎么还的问题。在一片近乎于莫名其妙地茫然当中陈川下意识地回答:“我大学可以去打工,高三的暑假也可以走工地上打工,所以我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不用麻烦叔叔……”
陈永军有些粗暴地打断陈川的话,他紧盯着陈川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他:“现在我问的是,如果我资助你,那你要怎么还,或者直接说,你要怎么回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