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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翻到了一双鞋……

    “十七!”

    堂屋右侧的里屋里传来展颜的惊喊声。

    阴十七顾不得细想旁的,连忙跑了过去。

    一到右侧里屋,借着右侧里屋桌面上已放着展颜带过来的那盏油灯的光亮,她看到了已气绝的一个妇人。

    她已经猜到了这个妇人的身份——铁十娘!

    右侧里屋的门原本紧闭着,展颜一推开门便闻到血气冲天的血腥味。

    右侧里屋比左侧里屋还要小些,甫进门一眼望去,便能看到倒在血泊中的铁十娘。

    展颜蹲在铁十娘身旁查看着她致命的原因,听到身后阴十七的脚步声道:

    “头被磕破了,血流了一地,与苗寡妇遇害一样,这后脑勺的血口并非是铁十娘的致命伤口,而是这里!”

    他指向铁十娘的左手臂。

    那里是——空的!

    左手臂连同左手掌齐腕被砍下!

    苗寡妇被砍下了右臂,而铁十娘被砍下了左臂!

    左右两侧的里屋的门皆被紧紧关着,先前阴十七选择先去探查了左侧里屋,一推门甫一进门也能闻到左侧里屋床榻尾端处的血腥味,于是即便是在黑漆漆的情况下,她也能顺着血腥味寻到血摊处。

    而右侧里屋,当阴十七还未走到右侧里屋的门前时,甫一走出左侧里屋的房门,她便已闻到那浓烈的血腥味!

    阴十七望了下里屋内的窗台,果然也是紧闭得不留半点缝隙。

    与左侧里屋的窗棱不同,右侧里屋的窗棱没有棱格子,而是两扇严严实实完全封闭的铁制窗棱,严然两块铁板。

    莫说气味,就是半点风也进出不得。

    想来若非先前右侧里屋房门紧闭,窗棱完全封闭,这一股血腥味必然会先让阴十七与展颜两人觉。

    阴十七在展颜身旁蹲下,眸底照映着一片血色:

    “铁十娘死了,那她的夫君与儿子呢?”

    这个问题,展颜也很想知道:

    “在你来之前,我大概找过了,这应该是铁十娘儿子的寝屋,除了早已遇害气绝的铁十娘,没找到余下的父子俩。”

    铁十娘儿子的寝屋比铁十娘夫妻的寝屋要简单得多,一张床榻,一张桌子两张凳,墙角还有竖着的一个铁制衣柜。

    男孩儿不需要梳妆台,但这寝屋里却连一面铜镜也没有,这有点不合常理。

    除非这寝屋的主人从不照镜子。

    她脑海里突然浮现一张脸来——若是那形容,大概是不会想要照镜子的。

    阴十七起身,她走近寝屋里仅有的一个窗台。

    拔掉铁闩想打开两扇形同铁板的窗棱,却现怎么也打不开。

    展颜举起油灯走近阴十七:“这窗棱是被封死的,我刚才也想打开,后来现不对劲,拿油灯一照,才现这窗棱上下还有这横横条条。”

    顺着展颜举着的油灯上下一照,阴十七看清楚了。

    窗棱最上面与最下面皆被一条铁条横垮封住钉死,完全动弹不得,中间却没有。

    若是不拿油灯近前来看,还真难以现得了。

    她又看了看这窗凌上下的横横条条上的铁钉生锈的程度,显然并非一日造就,窗棱已是封了至少好长一段时日。

    没铜镜,又封死了唯一能照射进来光线的窗台,阴十七有个预感:

    “展大哥,我听苗爷爷说,铁十娘的儿子在幼年糟难毁了容貌,而我在看苗寡妇亡语的那天夜里,我不是与你说过,我碰到过一个怪少年飞毛腿么……”

    展颜点头,思忖了下道:

    “你是想说,那飞毛腿有可能就是铁十娘那毁了容貌的独子?”

    阴十七点头:“当时我提小灯笼往他脸上一照,他的容貌便是被毁了一半,好似一半人一半鬼的模样,那会瞬间便吓了我一跳,他好像不愿让人看他的脸,我一照他也被吓着了,抬手猛然拍掉了我提着的小灯笼,然后以不可思议的度跑掉了……”

    所以当他赶到的时候,他只看到了那盏小灯笼被烧剩得只余些许残骸。

    展颜明白了。

    阴十七又道:“我的直觉告诉我,飞毛腿便是铁十娘的独子,铁十娘遇害死了,铁十娘的夫君不知所踪,尚不明生死,飞毛腿……”

    她急了:“展大哥,我们快去附近搜搜,看能不能、能不能……”

    展颜握住阴十七的手:“别急!十七,这屋里屋外我们还得再仔细地搜一遍,确保不遗露掉半丝凶手可能留下的线索!”

    阴十七道:“线索?对了!”

    她转身跑出了右侧里屋。

    展颜不明所以地跟上,到了左侧里屋,他看到阴十七指着床榻与衣柜间的那张高几下的一个麻袋,他问:

    “里面有什么?”

    阴十七提出麻袋,将袋口大开翻出里面的一双男式布鞋来,纯黑,却有点脏:

    “这只鞋应该是铁十娘夫君的鞋,但展大哥你看看这双鞋的鞋底!”

    黑布鞋鞋底沾了些许沙土,土多沙少。

    因为土凝固成了一小块一小块沾在黑布鞋外面的鞋底,而沙则一干便容易脱落。

    阴十七又将麻袋翻到最底,可以看到袋底积了不少沙土,显然是自黑布鞋外面的鞋底上脱落下来的。

    展颜有些看明白了:“通常下田的话,村民都会脱了鞋再下田,即便走在田径上会弄脏,那也只能是泥土,而少有沙土,且倨我印象中,边罗岭山脚下的那一大片农田里根本就没有一个地方是有沙土的……”

    阴十七道:“而我们在一个地方有看到过这种沙土!”

    展颜想到了:“阿里山山脚下的沙土路!”

    阴十七举起黑布鞋,翻开鞋面,指着鞋里面有半截微微泛浅褐色的灰底:

    “而且这双黑布鞋曾经沾湿过,这水渍便是最好的证明,但却不知什么原因竟然被藏了起来,而没有放在阳光底下去晒干,现今也无法看出这水渍是什么水造成的,是单纯的什么污水净水,还是天下掉下来的无根水?”

    无根水,就是雨。

    展颜接过黑布鞋,细看了一番。

    结果确实如阴十七所言,他的看法与她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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