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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筱冉思索了片刻,认为并不会有人将那难得的蛊物放在一个庶女身上,来对付自己。这个三丫头定然是受了惊吓才性格变化的,只不过自己的锦儿和瑟儿都要自己去注意着她,定然有什么东西是她所疏忽的,不过既然自己的两个女儿都提出来穆初云有点古怪,那么她就要好好注意着这个丫头了。云筱冉平日里掌管着整个侯府一应往来,自然是各处都安插着她的眼线,不过平日里她一般不会注意这些不关紧要的人,只看中自己的相公和儿女们身边的人事。再者,侯府家大业大,京城之中铺子也是众多,再加上江湖上的来往,她每日都都是挺忙的。这恐怕也是前世为什么侯府颠覆的原因,云筱冉忽略了重要的小人物。这次还是在穆初锦姐妹俩的提醒下才注意到穆初云,并着重安插了人手。
沅文帝时期,重文轻武,所以思想较为开放,女子也可以随意上街。只不过这些天一直瓢泼大雨,穆初云就是想出去也没有办法。大雨连续下了五天,这五天白天也一直是阴沉沉的,大片大片的乌云积压在一起,向着长安城堆积,时不时的雷声让人不禁心生胆怯。而许多心里还有黎民百姓的朝官自己开始为赈灾的事情想办法了,同时,贪官污吏也想着从灾银里面捞一笔。每逢灾祸,最怕的其实并不是钱财粮食问题,而是总有流民爆发,每次都要出兵镇压,都是自己的子民,沅文帝并不想大动干戈,可是中间被有心人挑唆以后,再和自己的名声牵扯,朝廷就损失太大了!第五天,所有朝臣都在淅淅沥沥的雨中上朝商议了,主要是流民安家和拨放赈灾银两以及对流民的政策。有些极端的朝臣对流民的性命不屑一顾,提出按照以往经验,流民总会暴乱,不如趁未暴乱之前直接杀了他们。沅文帝虽说近些年来杀戮的心思多了些,不过这个时候他还是有理智的,当时就呵斥了提出这意见的的兵部侍郎赵延庆,这个赵延庆是这一年才靠裙带关系走上来的,他的姐姐如今深受皇上宠爱,一路从低下的掌灯侍女升到到合贵嫔,不过用了两年的时间,现下马上又要封妃了,各宫已经知道消息,不过等着礼部选个黄道吉日,将一系列晋封仪式安排妥当罢了。沅文帝看着这个不成器的小舅子,心里憋着一股火,早晨自己是对合嫔说过,自己一直对这些暴乱的流民没有好感,恨不得杀之以图后快!只不过现在被赵延庆大大咧咧的给说出来,真是不顾及自己爱民如子的好名声!平日看着合嫔机灵乖巧才多有抬爱,现在看来也是个不知轻重的,朝堂中事自己以后确实不该和她多说了,她的舌头也太快了。况且她弟弟这么不通世故,这个兵部侍郎真是亏给这么一个庸才了!
沅文帝看着下面吵吵嚷嚷的群臣,不禁开始头痛起来。其实他自己也知道能有什么办法对付这天灾呢,无非就是老一套,拨款赈灾。自己这些个臣子争的也不过是要谁去,怎么去,具体的办法。不过沅文帝想不通的是,为什么那些个灾民非得要造反?!朝廷每次对他们还不好吗?这么多年下来,自己的银子都快没了,户部天天哭穷,从自己登基一来,税款就提了好几次了,自己父皇太英勇神武,周围国家年年上贡的也不少,只是有些东西,自己父皇还在掌控着,他年年不见踪迹,可朝堂大事却了如指掌。平常沅文帝花销的时候从没想过有一天要发愁从哪里去收粮食呢,雨水不停,大片的房屋都在水中,沿海沿河地带又来上报洪水泛滥,这一大堆的问题让沅文帝的太阳穴隐隐作痛,神色也越发不耐起来。
司景阳看到沅文帝的眉头皱的越来越深,马上走到正中央跪下,众臣看到六皇子的模样,纷纷安静了下来。只见司景阳朝沅文帝行了大礼,徐徐道来,“父皇,儿臣以为,例年来赈灾一事总有失当之处,每每引出暴乱,而其根源并非我朝律法制度之事,只是有人挑唆流民引其不公,进而叛逆!如此,应当由皇武军充当对一应流民的监管安置之职!”皇武军是兵部最得意的部队,一应城防军马虽然直接受命于陛下,让人眼热,皇武军却是所有军兵里面俸禄最多的。
听到这些话,有不少朝臣附议,兵部尚书纪之阁从朝队中站出,下跪呈报,说道,“启奏陛下,数次赈灾皆由文官督察,虽对繁琐流程熟练应对,只是每次应对流民总是不知所以,微臣以为六皇子所言正中要害!”二皇子朝着礼部尚书宴诗林扫了一眼,他马上站出来呈报,“陛下,虽说流民总是应灾而起,那只是有心人行挑唆之事,若由兵部办理一应琐事,恐怕多有疏漏!”纪之阁不禁在心里骂道宴诗林老奸巨猾,分明是不把油头给自己这帮武将,谁不知道赈灾之时,才是大兴贿赂的时候!他马上针对宴诗林道,“宴大人,可是瞧不起我们武官的本事,句句说我们粗心大意!”宴诗林也不看他,只是又行了一拜,对着沅文帝说道,“臣一心为着陛下着想,还望陛下三思!”
沅文帝揉了揉太阳穴,心里觉得厌烦,现在自己的老六和老二斗争的越来越厉害了,自己还没死呢,就要在朝上掐起来了,当自己瞎吗!现在他就只想回宫休息,听听合贵嫔唱个小曲,歇上一歇,虽说合贵嫔不算聪明,但是足够听话,长得又貌美可爱,母家又不强大,这样的女人才让人喜欢,并且是放心的喜欢。想到这里,沅文帝便起了身,对着身边的大太监,薛明海说道,“朕累了,让他们散了吧。”
长安城的金銮殿上一声尖细的声音打断了还要发表各种言论的群臣,“兹事体大,延后再议,退朝”。穆景林望着匆匆离去的沅文帝和朝堂纷争的两派人,心中感慨不已,这灰蒙蒙的天一如元晋朝的将来,他看不到任何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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