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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高手。
这黑衣人的轻功却甚是了得,被打落在地,知道不敌,身子在地上打了几个滚,骤然跃起,跳墙出去,飞奔而走。
一人从堂内走出,柳长青见他长得黑黑瘦瘦,见黑衣人早已逃跑,向外大叫道:“无耻杂种!卑鄙小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来偷宝剑,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又见这两人刚好埋好尸体,问道:“刚才那黑衣人从那边跑的?”两人道:“从西边院墙跳出。”那人道:“你们两个就留在院中,留点心思,可别再让人进来了。”
柳长青见到此景,也就作罢了,从墙上跳下来。心想:“难道这正是章庸仁府上吗?这黑衣人来偷宝剑,那自然就是偷冰雪水寒四柄宝剑了。”赶紧跑到正门口一看,门上赫然两个大字“章府”,金字周边又是一层镶边大金框。心中了然,大骂自己糊涂,这江陵之中除了章庸仁,只怕旁人再也难有这等硕大奢靡的庄园了。他找来一批人替他看门,想来那被埋之人,就是来盗剑的了。
心中也暗暗大幸,若是刚才自己鲁莽跳下去,也是势必被当作盗贼,内堂之中尚不知有多少人在里面,明日就要开大会,今天夜里人必定是少不了的,就算自己不被众人打死,那也要打的半残的。又想到章庸仁虽为商人,毫不心软,平时一定也是欺负良善之辈之徒。
柳长青见刚才辱骂他的两人并未将马带入章府,不知是什么原因。想到二人飞扬跋扈的模样,偷偷跑过去,将两根拴马绳子解开,踢了两脚,两马吃痛,嘶叫几声,向前跑去,黑夜里迅速不见了踪影。
他刚将两匹马放走,又大骂自己笨蛋一个。来的时候奔跑了二十余里,这好端端的马不要,岂不是又要走路回去?好在客栈中也没放些什么重要东西,明日一早反正是要在章府开冰雪水寒大会,便在此地呆一晚上罢了,反正就算是回到安平客栈,舒杜二人总在自己左右,不得宁静。
柳长青本来对宝剑不甚感兴趣,只是为了找回雁山庄沈庄主问他是否认识一个叫肖天华的人,问他年轻之时是不是误传讯息,让肖天华杀了自己的爱妻。哪知沈庄主似乎并未来到江陵。江湖之中练剑之人极多,十人之中,至少也有六人使剑,这沈庄主因“回雁十三剑”成名,没有理由不来参观宝剑,明日一早,定然就能见到。
柳长青又是依样葫芦,爬到树上睡觉,远处爆竹声传来,他身处异地他乡,当真寂寞之极,怎么也睡不着。忽然章府门打开,见一个长须老人脚步谨慎,从里边出来,关上大门,一溜烟向南小跑,似乎生怕被人发现一样。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听到噼里啪啦声震天价响,柳长青吓了一跳,正是章府之中在放炮,大批的花炮从院中冲上天去,在空中炸开四散,颜色鲜艳,好看之极,足足放了半个时辰,仍是未停。
这花炮看着越是好看,柳长青就越是想念师父师娘。想到师父对自己的模样,心觉烦闷,便从树上跳了下来,信步走去。
不知走了多远,章府的花炮仍在漫天飞舞,这章庸仁生活奢靡,可见一斑。忽然听到一个老人的声音:“我……我绝不会说出去的,求公子不要杀我……”
柳长青一愣,这江湖之中果然是步步荆棘,好像不论什么时候,自己总能撞到不太平的事情,就连过年也不例外,循声望去,一朵花炮远处炸开,光亮无比,柳长青看到一人正像是方才自己见到从章府出来的长须老人。便轻轻一跃,又跳上一棵柏树,这柏树在寒冬中生的郁郁葱葱,自己跳上去才发现枝叶太过茂密,藏身其中,底下是什么,便什么也看不到了。
又一个年轻的声音说道:“哼!家父花了高价钱把你们请来,说道大年初二方可回去,以防有人泄露机密,难道你不知道吗?”
老人道:“是,是,公子,我是知道的,若是不答应,我也不会来,只是……”青年道:“只是什么只是?难道我们说过的话,在你眼中竟是放屁一般吗?”
老人道:“不!不不不不,我绝不敢这样,只是我那小孙子在家忽然发了高烧,我是郎中,不得不回去,我想等我开些药,也就是了。”
那青年怒气大作,问道:“什么?你孙子发烧了?”
老人道:“正是,求公子……”
青年问道:“你如何知道的?难道你偷偷跑出去了?还是谁混进来给你传信了?”老人顿时哑口无声,青年不住催问。老人哭诉道:“我没有跑出来,我对家人说道自己有事出远门。”
青年骂骂咧咧,问道:“你家人既然不知道,又怎么给你传讯?你这不是满嘴胡言吗!”老人道:“是……是宋小七……他原先经常到我店中拿药,因此识得,我儿子媳妇见我出门多日,又不说去了什么地方,四处打听,是……是宋小七出门时候知道的,过来给我说了,我便让他通风报信,传些家话。”
青年怒道:“这小乌龟,,当年过来求我,我看他可怜,才让他看院门。哪知这等狼心狗肺!”老热默不作声,过了一会,青年问道:“这样说来,你儿子媳妇都知道你在章府中干什么了?”
老人道:“实在……实在不知……我让宋小七传话,那只是报平安,让他们不必担心,过上一阵子就回去。”那青年道:“嘿嘿,孟郎中,是你不守信用为先,还是我不守信用为先?”老人不答。
柳长青心道:“大事不好!”急忙窜下,叫道:“住手!”
那青年见身边伏的有人,显然还是个会功夫的,大吃一惊,顺手一剑,向孟郎中砍去。柳长青情急之下,顺势从怀中掏出一件硬物,使出内力,向那人剑柄上砸去,顿时打在剑上,那人一击未中,剑掉落在地,丝毫没有犹豫,跟着一脚狠狠踢向孟郎中胸口,孟郎中向后躺去,那青年急忙跑了。
柳长青不去追赶,来查看孟郎中伤势,见他胸口中了一脚,虽无大碍,头却磕在了尖石上,流了许多血。柳长青说道:“孟郎中!你坚持一下,我带你去看伤!”
孟郎中神智倒是清晰,说道:“小兄弟,我怕是不行了,请你告诉我家人,速速逃跑,不然这章府之人狼心狗肺,一定会杀了他们的,求求你。”
柳长青见他说的凄惨,问道:“你家在哪里?我带你去。”孟郎中道:“我家在百柳巷,请小兄弟不要将我带回去,只须迅速传话过去,让我儿子媳妇带着孙儿逃跑,再也不要回江陵了。”
柳长青黯然道:“好,他们为何杀你?是章府的何人?”
孟郎中睁大眼睛,突然问道:“你……你是来参加冰雪水寒大会的吗?”柳长青道:“正是,这大会好有名气!”孟郎中道:“外地人都知道,况且我是本地人氏。小兄弟,你万万不可参加。”柳长青问道:“那是为何?我只看看宝剑便走,有何不妥?”
孟郎中道:“我不知道,但其中一定藏了什么阴谋,四个月前,章府把我们四十余位郎中请来……”柳长青大惑不解,问道:“四十余位?章府请这么多郎中干什么?”孟郎中道:“也不全是郎中,也有外地的许多名医,小兄弟,你不要问了。章府让我们在他的秘密之处造药,只怕就是为了这大会。”
柳长青将他身子抬高一些,放在自己腿上,孟郎中很是感激,道:“小兄弟,谢谢你了。章庸仁让我们制的那药丸,名字叫‘摧心万枯蛊’,调配不易,主要配方是蟾酥,里边加有苦豆草、红娘蛾等,这些配方,食用之后半个时辰出现症状,惊厥抽搐,呕吐腹泻,皮肤呈青紫色,若是中毒已深,须用独门配方,若是服下不足一个时辰,我教你一个办法,呕吐后马上食用三颗生鸡蛋服下,用甘草、绿豆煎汤喝下即可。若是吃下此药,三天之后不服解药,毒火攻心,只怕是华佗再世,也没有办法了。”
柳长青问道:“孟郎中,难道章庸仁让各路江湖好汉来此赏剑,是为了害大家吗?”孟郎中摇摇头道:“我不知道,我只管做药。”
忽地背后叫声四起,孟郎中道:“他们……他们来了……求你救我家人!”柳长青道:“我见到这等无心无肺之事,向来不会手软,待我杀退敌人,我们一起撤退。”
柳长青说话间,只见敌人举着火把,四下通明,竟然有一百多个人,心中暗暗叫苦,孟郎中大叫道:“你不要管我,快去百柳巷知会我家人!”见柳长青还在犹豫,孟郎中看准一块大石头,狠狠撞了上去。
柳长青急忙展开轻功逃跑,跑了好一会儿,并无人追来,找了一路人家,说句“恭喜”,自己只是来讨口水喝,那家人尚未入睡,满脸疑惑的给他端过来一碗水,柳长青问清楚百柳巷孟郎中家去处,便赶了过去。
自己敲了半天门,里边才有人打开,柳长青讲清事情原委,他儿子却不相信,柳长青苦口婆心,他们才肯收拾包裹走,柳长青见一个十岁左右的娃娃裹在被子里,浑身颤抖,听了他们说话,问道:“我爷爷死了吗?”柳长青心中惋痛,问道:“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
那小孩子说道:“我叫孟可音,大哥哥叫什么名字?”柳长青道:“我姓柳,叫柳长青。”小孩子道:“这可巧了,我家住在百柳巷,这个柳字,爷爷教了我好多次,我才学会。”柳长青看这小孩听话乖巧,十分喜欢。
一家三口收拾完毕,柳长青给了他们二十两银子,道:“这章庸仁狠毒之极,万万不可回来送命。”孟家人再三感谢。
柳长青传完讯息,心中恨的发痒,这章庸仁说让各路江湖好汉来此参加冰雪水寒大会,又早早找来郎中医生为自己造毒药丸,那是什么意思,一定是要将这些好汉拢在一起,聚而歼之。他有良亩千顷,家财万贯,为何要做这等令人唾弃之事?究竟是有什么阴谋?百思不得其解,心道:“我明日往他府中一探便知,无论他有什么阴谋,决不能让他得逞了。”
不一会儿,只见数人来到孟郎中家中,闯进门去,找不到人,一把火将孟家烧的干干净净。柳长青躲在一旁看着,咬牙切齿道:“这家人只是个看病的郎中,就下此狠手要斩草除根,我若不将章府烧的干干净净,枉自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