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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绝望的哭声叫宁言书停了下来，他性感地喘息着，从她鬓角边抬起头，身下仍旧顶着她。
念初单手捂住了脸，半只眼露在外面，一道清泪淌下，她如无助的小兽，戚哀地说着：你看看我……
宁言书微微抬起身。
你看看我宁言书！念初在身上胡乱指着，这里，这里，这里，你还有兴趣吗？不觉得丑吗？后悔了吗？还要继续吗？！
宁言书的目光随着她的手指向下挪去，每一处都没放过。
是很狰狞的纹路，一道一道，深而长，有些还是出发的艳紫色，有些则淡去，成了与这具白皙身体极其不般配的浅褐色，如老妪的皱纹，盘布在大腿之间、腰腹侧面。
一灯如豆，却隐藏不了任何一处。
宁言书：……
巨大的震撼直击心脏，他一直明白，这个看似很正常的姑娘其实病了，但这一刻，更加直面的一幕呈现眼前，他无法去想象，这三年，她究竟吃了多少苦。
念初放弃挣扎，就这么坦然地躺在他面前，只是紧紧闭上的眼和无声滑落的泪水述说出她的绝望。
这样……就行了吧？
这样……你就会死心了吧？
家里暖气足，她其实一点不冷，可就是控制不住地发抖，她死死攥住拳头咬在口中，等待这行刑般的时刻过去。
只是……
是谁的手，轻触上她的肌肤？
是谁的手，轻抚过她的小腹？
是谁的手，游走在她的纹路上？
似乎眷恋，似乎缠绵。
念初轻轻张开眼，看见宁言书仍旧是那样的姿势跪在她腿间，在她的目光中，将她的腿合上，微微后退一些，然后还是在她的目光中，低下头，虔诚地亲吻腰侧的细纹……
你——念初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宁言书的头慢慢往下，他黑色硬刺的头发磨在念初身上，他微凉的鼻尖如笔头在她身上划过，念初唔了一声，紧接着男人的薄唇埋在了她腿间，偏过头，亲吻她大腿根上的断痕，他的鼻尖划过她的鼠蹊部位，顶着稀疏的毛发，再次亲吻，一点点吮吸过去，是旁人无法触及的私密。
他的吻带着魔力，让她不再发抖，让她冰凉的皮肤变得温热。
你起来……女孩仍旧抽泣，伸手够不着，只能拉男人的耳朵尖。
他恍若未闻，并未强求她分开腿，而是转了方向，蜿蜒而上，吻至胸骨之上，两乳中间的位置，然后抬起头，看进她眼底，如羽毛拂过般吻了吻她的嘴唇。
***
还是从前教的，主人在卧室里时不能进去也不能刨门，老虎没忘，歪着脑袋守在外面，将一只只想要进去看热闹的小崽子叼走，用黑鼻头顶顶儿子软乎乎的肚皮，喉咙咕噜咕噜地，似乎在将这个教给他们。
门在大狗身后打开，男人的长腿迈出来，再轻轻阖上门。老虎刷了刷尾巴，像在说：看我乖吧？
宁言书揉揉狗头，下楼坐回车上。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包烟，拆了一根放嘴里，尼古丁让他镇定下来，车内烟雾缭绕，他一手夹着烟，微微出神，之后拨了个电话。
激素造成的皮肤组织断裂。沈书辞正和陆小凉在被窝里追剧，很幼稚的偶像剧，可小丫头就是迷得神魂颠倒，一口一个欧巴，最近都不怎么叫他小辞哥哥了，成天欧巴欧巴的，听得他不畅快，倒要瞧瞧韩国男人究竟多有魅力，能比他更好看么？
陆小凉做口型，问：谁？
沈大夫面无表情把手机往媳妇跟前一亮，宁言书三个大字在上头，陆小凉哦莫一声，连韩国欧巴都不看了，扑在沈大夫怀里听手机。
沈书辞：……
陆小凉抱歉一笑，谁让骨科宁大夫最近风头正盛，她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看多了沈欧巴，也想瞧瞧宁欧巴，更何况还跟她好朋友小阿初有关系。
沈大夫无奈地捏着媳妇小脸揉了揉，突然觉得自己被抢走协和第一美男子的宝座也是有烦恼的。
不过也不能确定。沈书辞搂着陆小凉继续说，三年前，她刚发病的时候我跟你说过，情况很不好，所以药量降不下来，我记得她当时胖了很多……
看看陆小凉，低声问：胖了多少你记得么？
陆小凉竖起三根细细的手指头。
三十斤。沈书辞说，所以你该知道现在她瘦成这幅鬼样子是对自己有多狠。发胖导致的肥胖纹和激素导致的皮肤组织断裂都有可能，其实说起来二者也同，怎么？看见了？这个她只问过我一次，问我有没有办法，还会不会长更多。
激素的副作用身为骨科大夫的宁言书其实很清楚，只是骨科不太会让病人长期使用激素，就像皮肤科也时常给湿疹过敏青春痘的患者开激素类药物，但会在几个疗程后停掉是一个道理，似乎只有风湿免疫和血液科是通过激素长期控制病情的。
所以，宁言书很少看见自己的病号长出那般可怖的纹路。
医美应该可以解决吧？他询问办法。
理论来说可行，利用激光打掉，如果面积不大吃点小苦，面积大的话吃点大苦，怎么，她很介意么？我跟她说过的，SLE不适合激光之类的刺激治疗。不是说做了激光就一定会有事，但这个东西吧，做完也不可能恢复如初，细看还是能看出来，只是颜色会淡一点，但耐心点，过个八年十年，自然也就淡了，还不遭罪，另一方面，如果激光真的出现问题，那就是复发的大问题了，尝试没有意义，我不建议。
话少得可怜的沈大夫因为这番长篇大论得到了陆小凉一个么么哒，微微一笑，拿她没办法。
电话的另一边，宁言书捏紧了手机。
之前一直不知道一个人为什么为变化这么大，从里到外的自卑，从仰头指天变成弓背垂头，她是大雨天会顶着水桶哈哈大笑的女孩，却在刚才羸弱地躺在他身下，因为身上的纹路瑟瑟发抖。
可是他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