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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哭坟之后,母亲好久没跟我说话,我知道她是恼我不争气,没能完成父亲的遗愿。父亲的遗愿我一开始是不知道的,要不是那天母亲在父亲的坟头讲出来,我怕是这辈子都不知道呢。
父亲的遗愿就是希望我考上大学,有一份稳定的工作,能走出大山去,若是有可能,也希望我成为一名老师,教书育人。
我却辜负了母亲的希望和父亲的嘱托,我甚至连高中都没有念完,我有些害怕母亲的眼神,那眼神里总是充满不解和失落,我不能告诉母亲真相,所以我总是逃避母亲的眼神,我低着头,不敢看她。
还有一件事情,比母亲的无声的失落更让我寝食难安,以至于魂不守舍,整日昏昏沉沉,全无精神。
我退了学,就没有继续住校的资格了,只能收拾一下,回来住。离开了学校,住回了家里,就意味着又要和他生活在一起了,这对我来说无异于噩梦。我为了躲避他,只能隔三差五就跑去同村好友李晓玲家去住,在她家,虽然睡得挤,但我却能一觉到天亮,格外香甜。
李晓玲的妈妈见我经常睡在她家,于是打趣到,自己又多个闺女,我只能无奈笑笑。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谁会放着自家的床不睡,跑来挤别人家的床呢。
李晓玲也奇怪,好几次问我这到底是咋回事,我当然不会把实情告诉他,就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了。李晓玲见我神色怪异,我估摸着她也不太信我的所谓理由,不过她也不好再追问下去。
李晓玲告诉我,好几次我不知做了什么噩梦,大吼大叫,四肢乱舞,她就是怎么也叫不醒我,头发还被我扯坏了。我羞愧难当,跟李晓玲道了歉,但是我知道,李晓玲家怕是不能再经常去睡了。
我住回了家里,每到深夜,我总是把门锁得死死的,还要放一张板凳在门口,牢牢地压住门。我裹着被子,蜷缩在床角,不敢睡,硬是到了很晚才能睡下。即使睡着了,我也是睡得很浅,稍有响动,我就能惊醒。
有一天,我更是陷入了无休止的恶梦中,情况跟在李晓玲家一样,我大喊大叫,四肢乱舞,弄出的声响很大,惊动了母亲。母亲过来敲门,发现门是锁死的,再一用力,发现有东西顶着房门。
她担心我会出事,喊来他,他一使劲,就把门撞开了,顶住门的凳子也被他一把撞翻了。母亲见我如疯魔了一般,吓坏了,赶紧抱住我,用手抚摸着我的脸,在我耳边不停地说:“乖,小囡,妈妈在这呢,不用怕,妈妈在这呢。”
几次安抚,我才慢慢安静下来,也慢慢地从噩梦中醒过来。我第一眼看见了母亲,一把抱住了母亲,往她怀里钻,寻求慰藉。第二眼我就看见了那个比噩梦还可怕的人,我大喊:“你出去,你出去!”
母亲摸着我的额头,不解我的行为,还是安抚我,说:“那是你叔啊,你怎么了。”我仍是歇斯底里地大叫:“你出去,你出去!”母亲无奈,对他说:“你先出去一下吧,小囡做噩梦了。”
我分明看见他阴毒的眼睛狠狠地在我身上搜刮一番,才悻悻离去,看到他出了我的视线,我才安静下来,很快,我就在母亲的怀中睡去了,我是真的疲了,也倦了,这一夜,我筋疲力尽;这一夜,我难得在家睡得安稳。
但是噩梦还是没有结束,我还是不停地做恶梦,母亲觉得我是生病了,于是带我走遍了县城大大小小的医院。但是,那些医生都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都说我身体很健康,只是神经有些衰弱。
有个医生建议我去省城的大医院瞧一瞧,他说,那里的医生看这样的病拿手,还给了地址和联系方式。
母亲回来把这事儿说了,意思是想带我去省城看看,兴许能瞧好。他一脸不高兴,我知道,我这趟瞧病,花了不少钱,还是没能瞧好,他是心疼那几个钱呢。
“省城就一定能瞧好,我看都是帮庸医,骗钱的伎俩罢了。”
母亲听后,脸色微変,因为自己早就不做工了,家里的开销都是要靠他,毫无疑问,我看病的钱,自然也要从他兜里拿。
“小囡经过县医院医生的调理,好了不少了,噩梦也没那么频繁了,不去省城问问专家,那怎么办?”
他抽出一根烟来,拿起桌上的火柴,“哗”一声划燃,把香烟给点了。他连吸三口,眉头一锁,鼻子哼哼,一团团烟圈从他鼻子里就出来了。我最讨厌闻烟味了,感觉跑开,坐一旁角落里去了。
“我明天寻个先生来看看,临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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