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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做了一辈子的小三,生了我想上位,岑家却不认。
所以她给我取名叫许如尘,卑贱如尘。
母亲对父亲的恨深入骨血,一直延续到了我的身上。她不止一次的掐着我的脖子逼我复述同一句话。
“我许如尘是男生!我是男生!一辈子只听妈妈的命令!是我对不起妈妈,是我的出生害了妈妈,我是罪人。”
对,我是“男生”,也是母亲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训练下报复父亲的利刃。
我一直觉得母亲是个可悲的女人,为爱绽放,为爱痴狂,直到她发现我偷藏的裙子,我才明白她不仅可悲还可恨。
母亲总是急切的想让我尝遍她所有的痛苦,想让我明白我是多么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她面色狰狞的点燃我珍爱却不敢穿的裙子,火光照亮她眼角的厉色,她发狠的掐着我的脖子让我盯着裙子一点一点化为灰烬。
“你这个不知羞耻的贱人!你想穿裙子给谁看?小小年纪就如此犯贱!”
我看着减弱的火光,喉间发紧,浑身难受却一动不敢动,害怕道,“我……我没有。”
我明明遗传了母亲姣好的容貌和白净的肌肤,我无数次梦到自己穿着裙子光明正大的走在路上,可是醒来却只能穿着男生的衣服,将自己的梦小心翼翼的藏在皮囊的深处,连做梦都小心翼翼。
母亲不满我的回答,抬手就是一巴掌,顺势扯开我的衣服,露出用裹胸布裹紧的胸部。
她发疯似的扯紧我的裹胸布,咬牙切齿的拉紧,“如果不是因为你不是儿子,我这十几年需要躲躲藏藏被人戳着脊梁骨骂吗?许如尘你这条命是我给的!你这辈子都是我的!”
收紧的布条勒紧我每一寸肌肤和每一根肋骨,仿佛要把我身体里那个属于女孩的灵魂挤出去。
“妈……妈,我不能呼吸了。”我双眼发酸发胀,耳边似乎能听到骨头一根根碎裂然后扎进心脏的声音。
那一刻,我真的以为我要死了。
“你这个贱人要是敢让别人看出一点点破绽,我就握着你的手拿着刀杀了我自己,让你一辈子都背负着害死亲生母亲的罪名,哈哈哈。”
母亲的笑声犹如绵针,密密麻麻刺穿我的身体,明明已经千疮百孔却不露一丝痕迹。
我呼吸困难,艰难的开口,“妈,妈,我错了,是我对不起你!我再也不敢了!”
母亲冷笑着撒手,“许如尘,记住了,你是个男生!一辈子都别想做女孩!你休想!”
母亲在这个寒冷的冬夜断了我想成为女生的念头,又在一场风雨中毁了一个少年的一生。
我永远也忘不了,母亲拽着我兴奋的冲进少年母亲的葬礼,她挥动着手里亲子鉴定报告。
母亲指着那个中年丧妻的男人得意的吼出了那些话,“赵雅那个贱人给你戴绿帽子啊!这个孩子就是个野种!我们家如尘才是你唯一的儿子!是你岑如雄的儿子!”
她像个疯子一样手舞足蹈,亲子鉴定复印了成千上百份,参加葬礼的人,人手一份。
暴雨剧烈的拍打着黑伞,噼啪噼啪却依旧掩盖不住母亲得逞的笑声。
母亲指着墓碑照片上的女人吐口水,泼屎泼尿,“赵雅,你就是个贱人,你害得我半辈子见不得人!就算是你死了,我也要你死不安宁,遭人唾弃!”
我看着照片上的女人,笑容恬静温柔,她死了,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我被母亲每个月拼命的灌避孕药而不来月经。
不知道我胸口裹着的白布挤得我心口破碎不堪。
不知道她的儿子,是个野种。
多好呀,她什么都不知道。
风雨骤停。
黑色雨伞下,少年俊美斯文的面容在顺着伞骨落下的雨帘后苍白冰冷,削瘦挺拔的身躯僵硬在一旁,眼镜后一双宛如黑曜石般的双眸染上寒意。
他就是赵雅的儿子。
那个野种。
岑辞。
从此我将少年的名字刻在了心口,反复默念着:岑辞,岑辞……
而母亲终于成功的让我变成一把复仇之刃,狠狠刺进了岑家人的心口,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