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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玄紧紧地拥住聂青婉,英俊高贵的脸埋在她的脖颈里,闻着那脖颈间陌生的香气,喃喃不停地说着这句话。

    在这样的话语与至深的感情中,他也沉进了梦乡。

    第二天醒来,怀中空空,什么都没有。

    殷玄不满地皱眉,还没开口喊人,聂青婉已经端了金盆过来,又拿了毛巾和衣服,一副没事儿人的样子说:“皇上醒了?”

    殷玄瞪着她,带着点负气的情绪将衾被踹开,两腿落地,聂青婉立刻跪下去,给他穿龙靴。

    殷玄就那般无动于衷地看着她,看她佝偻的头,卑微匍匐的身子,想到昨晚他竟把她误认为是自己心目中至爱的那个女人,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她何德何能能跟他心中的女子比?她配吗?

    在聂青婉给他穿好龙靴后,他满身戾气地踹开了她,然后喊了随海进来,伺候他穿衣洗脸梳发。

    随海进来,见聂青婉又一次倒在地上,备为诧异,却不敢多问,只尽心伺候着殷玄。

    待一切收拾妥当,殷玄背手往外走。

    走出三步后他又扭头,折回来,立在聂青婉面前。

    聂青婉已经坐回了地面,正轻蹙秀美好看的黛眉,揉着被甩疼的胳膊,见龙靴停在自己眼前了,她抬起头。

    殷玄垂眸看着她,缓缓,他道:“跟随海一起,到殿外候着。”

    这个殿外,指的是主持朝议的金銮殿。

    聂青婉心知肚明殷玄这样安排的用意,无非是让她寸步不能离开他的眼线,他要把她盯的死死的。

    聂青婉道:“奴婢明白。”

    殷玄便不再多说,背身出门,去上朝。

    但殷玄万万没想到,明明都把人看的如此的紧了,后宫还是出了事儿。

    刚下朝,随海就火急火燎地冲了上来,对他急道:“皇上,不好了!皇后娘娘出事了!”

    殷玄问:“出了什么事?”

    随海面色惶惶道:“刚寿德宫的掌事嬷嬷来报,说皇后中毒了,窦太医已经带了好几个御医过去了,现在情况怎么样,还不知道。”

    殷玄大惊,拂开龙袖就连忙往寿德宫去,经过聂青婉身边的时候,他有力的视线一定,冷寒地盯了她半晌,说道:“你也跟上。”

    然后,就走了。

    皇后中毒,后宫哗然。

    一大清早,寿德宫里就拥满了人,除了太医院的御医外,还有各个品级的妃子、嫔子和贵人美人们。

    人虽多,可真正能见到皇后的人少之又少。

    拓拔明烟也来了,可没被皇后接见。

    宸妃被皇后宣了进去。

    皇后的寝宫里头,窦福泽和王榆舟都在,经过几个御医的轮番号脉检查,最后都一致确定了皇后所中之毒乃北荒山障毒。

    这种毒若轻,不会致命,稍微重一点可能会造成残疾,再严重的后果那就是致命。

    但这种毒发现的及时就一定能治好,因为它并不是无解药之毒,还是有解药的。

    而好巧不巧,大殷的皇宫就有此毒的解药。

    只不过,北荒山障毒只肆虐在北荒山,皇后常年居住在宫中,哪可能中这种毒?不是这个途径,那就是另一个途径。

    等殷玄来了后,窦福泽和王榆舟都把情况详细说了。

    当殷玄问到皇后如何会中这种毒的时候,二人都沉默了。

    稍顷,窦福泽拱手说道:“早期皇上曾随圣人一起去过北荒山,吃过秋熘,圣人曾说,秋熘既是养身圣品,亦是夺命之毒,食之当慎。那个时候圣人研究过秋熘之毒,又写过解毒之方,当时是皇上亲自试了这种毒,又试了解药,皇上既吃过,应该很清楚,中此毒者,要么是误入了北荒山毒障之地,要么是在带皮吃了秋熘之后,被炎芨草化解。”

    圣人是在太后死后,眼下官员们对她的称呼,当然,都是当着殷玄的面这样称呼,私下里,他们还是称太后。因为知道皇上听不得太后二字,故而,当着他的面,官员们都以圣人代替。

    当年殷玄随聂青婉征战南丰国,确实吃过这种圣果,在聂青婉发现此圣果暗含危险后,也做了研究。

    炎芨草并不出名,可它却是性最燥的一味药材。

    一般患有寒疾,冷毒,风侵,湿病等与寒字相关的病的人,得有炎芨草作为其中一味药来药到病除。

    当然,性燥的药材并不是只有炎芨草,还有别的。

    但唯有炎芨草能让秋熘滋生毒性,故而,在南丰国被大殷征服以后,炎芨草就被毁尸灭迹了,唯一还有的,就是曾经保留在皇室里的一些。

    而这一些,如今全在拓拔明烟的烟霞殿里。

    拓拔明烟为了殷玄,中了冷毒,遇到冷毒发作就深受折磨,殷玄对此深感有愧,就让太医院把炎芨草全都送到了烟霞殿去。

    如今,除了烟霞殿,哪里都找不出一根炎芨草了。

    那么,窦福泽这话,就颇值得人深思了。

    窦福泽并不是瞎说,殷玄自己也很清楚,陈德娣不可能一夜之间飞度北荒山,染上毒,再回来陷害拓拔明烟。

    可这也不能证明此事就是拓拔明烟做的。

    殷玄道:“既知是中了什么毒,那就赶快去太医院给皇后拿解药。”

    见殷玄将这个主题避过了,窦福泽也不敢再多说,嘱咐王榆舟去太医院取解药,等解药拿来,陈德娣服下,这才有精神与殷玄说话。

    殷玄坐在床边,陈德娣拉住他的手,哭着说:“皇上,有人想害臣妾。”

    殷玄拍着她的手,说道:“你才刚服下解药,得休息,有什么事儿,等明天我们再来说。”

    陈德娣道:“皇上,这事臣妾一定会追查到底的。”

    殷玄道:“自然要追查到底,胆敢谋害朕的皇后,朕也不会袖手旁观,这些事朕会交给刑部来办,你不用操心,好好养身子。”

    陈德娣听了殷玄这话,心里稍定,慢慢躺下去,养身体。

    有李玉宸和太医们守着皇后,殷玄也不呆在这里了,他走出去,看到拓拔明烟,把她喊走了。

    到了烟霞殿,殷玄还没张口问,拓拔明烟已经先一步往地上跪,扯着他的裤腿说:“皇上,不是臣妾做的,臣妾的药草一株都没少。”

    殷玄看着她,慢慢的叹息一声,他伸手将她拉起来,对她道:“你与朕说实话,你若诓骗朕,朕也无法保你。”

    拓拔明烟发誓道:“臣妾说的句句属实,若有一句做假,遭天大雷劈,不得好死。”

    守在殷玄一边的聂青婉听着这话,视线在拓拔明烟的背上扫了一眼,随即又面无表情地收回。

    殷玄道:“若不是你做的,就不用怕。”

    拓拔明烟紧紧扣着他的手,心尖拔凉,她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从吴平死在她烟霞殿下人院的那天起,似乎就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控着一切,她后背冷汗直冒,再看眼前的男人,他眼底对她的担忧一揽无遗,他是真的信她。

    拓拔明烟猛然一伸手,抱住他。

    那一刻,殷玄没来由的往旁边的聂青婉看了去,有一种做了背叛她事情的错觉,心中还没因这个想法而震惊,手已经自动自发地推开了拓拔明烟。

    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

    虽说殷玄从不真正宠幸任何嫔妃,包括皇后,可拥抱牵手这样的事情,有时候是不可避免的,殷玄为了稳定朝堂上各个势力的家族们,也会对这些妃子们开放一下怀抱。

    以前从没有罪恶感,现在却陡然生出了负罪之感。

    推开拓拔明烟后,殷玄浓黑的眉头一直皱着。

    拓拔明烟愣住,见殷玄把她推开了,她心底一慌,他可从来没把她推开过,他是不信她吗?还是在生她的气?气她又莫名其妙卷进了是非之中?

    拓拔明烟眼眶一红,哆嗦着唇说:“皇上,你还是不相信臣妾,在怪臣妾吗?”

    殷玄揉了揉额头,对自己刚刚的想法以及行为极为恼恨,见拓拔明烟红着眼眶一副被丢弃的可怜样子,想着她为了他,背负了多少,他就极度不忍心,可刚伸手,看到旁边站着的聂青婉,那手就是没办法再伸出去,搂住拓拔明烟,给她安慰。

    殷玄气极,刚刚真是脑抽了要让这个华北娇跟上。

    这会儿,逼的他里外不是人。

    若真把手伸出去搂了拓拔明烟,不管华北娇怎么想,他自己就会有很深的罪恶感,若真不伸出去,就会负了一个曾经帮助他又对他一心一意的女子。

    左右为难之下,殷玄只得坐了下去,对拓拔明烟道:“朕相信你,只要你不对朕撒谎,朕就一定保你平安无事。”

    末了,又加一句:“朕并无责怪你。”

    有了殷玄这些话,拓拔明烟的心就彻底的安了。

    毕竟,皇后中毒这事儿,确实不是她做的。

    她就是真的做,也不会做的这么明目张胆,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唯她一人有炎芨草,她怎么可能做的这么明显让别人怀疑呢?

    可她这样想,别人却不这样想。

    陈家听说皇后中了毒后,连忙遣了陈裕过来探望,陈裕见了陈德娣,陈德娣直接把矛头指向了拓拔明烟。

    陈裕道:“应该不会,这么容易暴露自己的事儿,明贵妃不会做,她可不蠢。”

    陈德娣冷笑道:“就因为所有人都会这样想,她才敢做。正常人的思维都觉得这件事不可能是她做的,她就是仗着这个,才这般有恃无恐,若非她做的,会是谁?炎芨草只有她的宫里头,且是治她病的关键,她断不可能拿出来给别人。”

    陈裕道:“她不拿,别人会偷。”

    陈德娣道:“谁会偷得着,那药材对她极为重要,她都是让自己最信任的人严加看管,旁人如何偷得着?”

    陈裕提醒道:“明贵妃确实很小心谨慎,这一点儿倒是极像太后,但你别忘了,明贵妃最信任庞林,才让他去看护库房,可庞林在上一次‘药材杀人’事件中死了,现在看护库房的人,是皇上的人,可不是她的亲信或是最信任的人了。”

    陈德娣道:“就因为如今是皇上的人在帮她守着库房,才更不可能被有心人盗了炎芨草去。”

    陈裕想了想,说道:“也对,皇上派过去的人,身手定是极好的。”

    陈德娣冷哼道:“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是她做的也好,不是她做的也罢,我都要让她背上这个罪。妄图毒害当今皇后,那可是要杀头的。”

    陈裕眯眼,问道:“你想借机铲除明贵妃?”

    陈德娣轻掀眼皮,眸中精光闪闪,她道:“这不是大好的机会吗?”

    陈裕道:“机会是好,但这么好的机会,总有种陷阱的感觉,我觉得还是小心为上。”

    陈德娣道:“也许真的是陷阱,可身在权力漩涡中,不进就只能退,任何风暴和危险都可能是制胜的关键,不铤而走险,怎么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当年父亲、母族不就是这样做的吗?不然,陈家何以有如今的风光?”

    陈裕无奈地笑道:“说不过你。”

    陈德娣道:“我身为皇后,不能吃了这个哑巴亏,不然以后难以统领后宫不说,还会遭后宫之人嗤笑,连带着让你们在朝堂上也被嗤笑,所以,这件事一定得查,还得大张旗鼓的查,最后的黑手,也一定要指向拓拔明烟。”

    陈裕道:“我明白了。”

    陈裕在说完那句话后并不知道他已经走上了聂青婉为他准备的死亡之路上,陈德娣更不会想到,这只是刚刚一个开始而已,在后来,陈家的人一个一个的倒下,连她的皇后之位都岌岌可危的时候,她才猛然回想起今天,后悔不已。

    可这个世上,没有后悔药,亦没有回头路。

    你的人生,你得自己负责,好与坏,善与恶,最终,都是自己买单。

    陈德娣吃了解药,休息一天后,身体就恢复过来了。

    这天晚上,殷玄应该在寿德宫陪陈德娣,毕竟皇后今天中了毒,他理应关怀一下,可因为拓拔明烟的关系,殷玄就没来。

    当然,这是外界以及他要做给外界之人看的,事实上,他今天没去寿德宫亦没去烟霞殿是有原因的。

    殷玄留在自己的龙阳宫,旁边是李东楼。

    殷玄似乎打定了主意不让聂青婉离开他的视线一步,哪怕今夜,他在自己的龙阳宫接见李东楼,他也没让她退离。

    殷玄坐在龙形贵妃榻里,听着李东楼的汇报。

    当李东楼说皇后前几天赏赐给了有品级的嫔妃们一些冰果,这些冰果中就有秋熘之后,殷玄问:“明贵妃那里也有?”

    李东楼说:“有。”

    殷玄望向聂青婉,问她:“明贵妃可有赏你一些?”

    聂青婉实话实说:“有。”

    殷玄问:“有秋熘吗?”

    聂青婉道:“有的。”

    殷玄挑眉:“你识得秋熘?”

    寻常人是不可能识得的,因为秋熘是南丰国的圣果,后来南丰国被大殷征服,秋熘就成了贡品,寻常人家更无法见到,也吃不到,那就不可能认识。

    但华北娇原属绥晋北国的公主,与南丰国的皇室也有往来,在晋东王府的时候,浣东和浣西已经给聂青婉讲过很多有关华北娇以前的事情,不用细问,聂青婉也能推测出来,南丰国曾经定然也给绥晋北国送过秋熘,那么,她识得,就没什么奇怪的。

    聂青婉道:“以前在绥晋北国,吃过。”

    殷玄点点头:“朕差点忘了,你原是绥晋北国的公主。”

    聂青婉道:“都是以前的事了,奴婢如今是伺候皇上的宫女。”

    殷玄看她一眼,又问:“那你可知道秋熘的皮一旦服下,再吸收了炎芨草的药气就会滋生毒素,轻者残疾,重者丧命?”

    聂青婉道:“以前不知道,但刚有幸随皇上一起去了寿德宫,听了窦太医的话,现在就知道了。”

    殷玄似乎是信了,没再搭理她,继续与李东楼说话。

    说到一半,随海在门外通传,说刑部尚书功勇钦和侍郎陈裕来了。

    殷玄说领进来,随海就把他二人带了进去。

    看到聂青婉也在,他二人稍稍愣了一下,还是上前向殷玄行了礼。

    殷玄道:“堂堂大殷帝国的皇后,在自己的宫里头中了毒,这传出去会贻笑大方,朕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查清楚,若还是像上次烟霞殿发生的事情一样,查不到罪魁祸首,那你二人就自脱官服,回家种田去。”

    功勇钦垂头道:“皇上放心,臣一定彻查清楚。”

    殷玄道:“有功爱卿这话,朕就放心了,给你十天时间,十天后你若查不出来,你就让出刑部尚书的位置,让别人来办。”

    功勇钦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说道:“十天会不会太短了?”

    殷玄问:“你想要多久?”

    功勇钦道:“二十天吧。”

    殷玄道:“最多十天,你若办不了,那就滚蛋。”

    功勇钦只得接旨。

    殷玄挥手,让他下去了。

    陈裕退身离开前,抬头看了聂青婉一眼,原本他只是想打量打量这个微不足道被所有人不看在眼里却能混到皇上身边来的晋东郡主到底有什么三头六臂,可没想到,刚一抬眼,就与那个女子的视线撞上了。

    那一刻,看着那双黝黑的眼瞳,陈裕无端的感觉后脊梁骨一凉,觉得被人盯上了,可仔细一想又觉得自己想多了,他与这位晋东郡主素来无瓜葛,她盯自己做什么?

    再抬眼,那个女子已经收回了视线。

    仿佛刚刚那短暂的对视只是恍惚的一个意外。

    陈裕甩甩头,随在功勇钦身后走了。

    待走出龙阳宫,功勇钦才对着天空,重重地叹了一声。

    陈裕道:“大人怎么了?”

    功勇钦看他一眼,摇摇头,背起手,往宫门外走。

    陈裕加快脚步跟上,跟上后他又道:“大人在担心这次的事情还会如‘药草杀人’案那样,找不到幕后真凶?”

    功勇钦道:“我在这个刑部尚书的位置坐了三年,三年的时间虽然不长,却也不短,而在这之前,我是坐你如今这个位置的,那个时候,我的顶头上司是聂北,他比我年轻,却比我冷狠有迫力,且极有断案天赋,有他在,我感觉这世上没有破不了的案子,亦觉得断案是一件极有趣且极轻松的事情。可转眼,聂家退出了朝堂,我也算逮了个缝,占了上司的巢,成了刑部尚书。这么些年,我也算见识了大大小小的各种案件,以我的经验来看,皇后中毒这事儿,怕也会如烟霞殿那次‘药草杀人’事件一样,找不到最终真凶,只能拉个替死鬼了。”

    陈裕道:“那这个替死鬼,大人可有人选了?”

    功勇钦看着他,问道:“元允觉得,什么人最合适?”

    陈裕笑道:“大人觉得谁最合适,那谁就最合适。”

    功勇钦道:“你我二人就不用打这种官腔了,实话说吧,打寿德宫传出皇后中毒的消息后,我就觉得这一回麻烦大了,上一回死的只是一个洒扫太监,无痛无痒,也无伤大雅,皇上也有息事宁人的意思,又加上庞林还有人命案底,明贵妃理亏在先,只能哑巴吃黄莲,看着自己的人去送死顶罪,以此结案。可这回皇后的事情就没有这么简单了,虽然从众多条件中分析,这个幕后黑手很可能是明贵妃,但没有真凭实据,很难将她拘捕归案,尤其,皇上很是纵宠明贵妃,我就是有心治她的罪,也怕难呐。”

    陈裕听着功勇钦这话,心底里笑了一笑,想着不愧是升到尚书的人,先不管能力如何,至少,这眼力见实非寻常人可比,案子一出来,立马就分析出了利弊,站稳了队伍。

    陈裕笑道:“这有什么难的,只要拿出真凭实据,不管是谁,皇上都不会循私,这一点儿,相信大人不会怀疑。”

    功勇钦道:“当然,皇上是明君,向来依法办事。”

    陈裕道:“那就好办了呀,咱们去找证据就好。”

    功勇钦道:“天色已晚,找证据也不急在这一时,回家好好睡一觉,等明儿早咱们再去烟霞殿里头,盘查盘查,那炎芨草虽然在烟霞殿,可要出现在寿德宫,还接近了皇后,恰好又在皇后食了秋熘后出现,着实得经过精密的计算,就算这个人知道炎芨草能引发秋熘皮里的毒素,可他怎么能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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