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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靶子,光挨打不能还手,这种深深的无本感,太让人心颢了,而且明军的火铳也太厉害了,什么重甲也挡不住,以后就是打死,各人也不会再去冲击这种矮墙壕沟了。
堰塞湖的泄洪缺口又终于堵住,除了舜乡军刻意留出来的几条通道外,余者进攻矮墙壕沟的清军,在身后火铳的欢送下,都是密密麻麻的艰难逃回,间中还不断的仆倒滚落。
终于,他们逃回后,似乎要出先前那口闷气与恐惧,这些重甲们狂呼大叫着,喝令盾车后的弓背手们出去射箭。
苜矢呼啸,好大一片箭雨冲土墙后的舜乡军而去,同时一声声巨雷炸响,许多清军弓手们鸣响了从明国各州县中缴获的大笥火箭。对这些清军的箭矢,土墙后的舜乡军都是躲蔑得好好的,阜蛸\}任他射。
反正那些鞑子兵再冲过来,各道矮墙壕沟间,又布满他们密集的身影,有这些人遮蔽,后面那些鞑子弓箭手失去效用,各人又可以从容不迫地打靶了。
苜矢跃过土墙,不断射落舜乡军外围防线中,这些清军弓手射出的箭央,这六、七十步远,早失去了威力。就算从空中落下,王斗军中铁甲长枪兵有全甲保护,火铳兵们,或躲藏在土墙后,或竖起宣大营地支援的盾牌,也是浑然无事。至于那些火箭,一射几百步,从空中穿过舜乡军的防线,早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王斗站在土台上,身旁的护卫们,用盾牌为他抵挡空中密密落下的箭矢。
看那些用盾牌遮蔽的火铳兵们,王斗暗想,看来给火铳手们只配胸甲,还是有所不足。战后回保安州后,还是给火铳手们配上全甲。自己辎重部中有多副缴获的清兵盔甲,等今日战事结束后,多找些铁甲,铺子甲出来,给火铳兵们再披上,减少他们的伤亡。“痛快●痛快一一一一一一”
舜乡军正面的防线己经安静不少,在营地西面河边,防守蒿水桥的督标营战士警惕地看着桥对面的清军,他们仍是没有丝毫动静。不过宣大营地余者杨国柱与虎大成防守的两翼仍是战事激烈。
从空中望下去,喊声如雷,密密麻麻的清军正如潮水般冲击两翼的土墙与矮墙壕沟。土墙的后面,冒出了一阵阵火铳与火炮的响声,大股大股的烟雾腾起。
在室府馈总兵杨国柱防守的左翼,土咎后面,密密麻麻布满了正兵营中的火器队战士。杨国柱的正兵营战兵两千,其中一个千总的火器手,一个千总的杀手队。似乎此时大明军中预留预备队的观念不强,杨国柱的火器队千余人全部押上,不过他们分为五列不断射击。余下一个千总的冷兵器手,全部布阵火器手身后,随时支援拼杀。
作为正兵营战士,他们还全是骑兵,所以杨国柱军中人人有甲,不是铁甲就是棉甲,他们的甲上涂洛,一片火红颜色。很多人铁盔上还有翎羽,寒风中一片扬动。
激战中,各个战士早忘了彻寒的天气,只是大声呐喊撕杀着,一阵一阵鸟铳或是三眼铳的鸣响。
杨国柱的军中,有鸟铳三百余杆,余下的都是三眼铳。没办法,除了王斗军中,各营的鸟铳普遍存在容易炸膛,寒风天气难以点燃射的毛病。最重要的是,鸟铳比三眼铳贵多了,买一杆鸟铳,可以买好几杆三眼统了。
不比王斗军中所有的火器都是自己打制,杨国柱等人的鸟铳与三眼铳大多走向工部与各库房的太监们采购,买一杆火器可以买好几把刀枪了。火药等也贵,用完还要购买,所以比起火器,加上糟糕的质量,此时大明各营军中,都普遍愿意使用冷兵器。
不过杨国柱的麾下毕竟是正兵营,所以火器化程度还是非常高,达到一半。因为性价比原因,营中三眼铳比鸟铳多也可以理解了。
在杨国柱防守的土墙防线,潮水般冲来的清军同样遇到与舜乡军相同的问题。各道矮墙壕沟处爬墙过来的清军重甲,遮挡住了后面清军弓手的视线,让这些火器手,可以从容不迫地射击。
密密层层的三眼铳架在土墙上,正兵营的三眼铳手一手拿着火煤,一边瞄准射击。他们将火煤往铳后面的药眼上一点,轰的一声巨响,就是一道火光射出。火煤再一点,又是一声巨响,射度非常快。甚至有的三眼铳药锅共享,点燃后三根铳管的弹药会同时射出。
三眼铳有效射程三十步,就算这些爬墙过来的清兵身着重甲,几步,十几步内,三眼铳仍然可以打破他们的甲胄,让他们一个个翻滚在地,象打靶子一样毫无危险。
平时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可以杀死的一个鞑子兵,眼下却这么轻易一个个倒在自己眼前,各人的欢呼怪叫声不断响起。
密集的铳声与硝烟中,杨国柱身披铁甲,系着大红披风,亲自领着自己大群家丁到处巡视,看到潮水般的清兵受阻自己土墙之前,他饱经沧桑的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叹道:“从来没有打过这么痛快的仗,真想不到这矮墙壕沟有如此威力!”
他的中军亲将郭英贤也是在旁裂着嘀笑着,此时众人站在土墙之后,王斗支援的温方亮麾下炮队队官正下令一次齐射。
在杨国柱等人视线中,右边不远一条通道上,一门佛狼机中型火炮与一门虎蹲炮相继开火,打得那些冲来的清军哭爹喊娘,留下一片残肢后,余下的人,连滚带爬跑了回去。郭英贤吸着气道:“好厉害的火炮!”
杨国柱对舜乡军的火炮齐射威力也是暗暗吃惊,幸好王斗支援了他这些火炮,才将那些清兵劳劳挡在通道外。不过很快后,众人又现一群手持重盾的清兵重甲疯狂冲了上来。
此时杨国柱阵中的火炮连续打了几轮,需停下来稍事散热,清理炮膛。土墙两旁的鸟铳手与三眼铳手拼命向这群清军射击,却不能挡住他们前进的脚步,很快他们就要冲进土墙内。郭荟贤喜道:“好家伙,终于上来了!”
他高声对杨国柱请命道:“军门,末将愿带麾下将士,将这些奴贼尽数赶出墙外!”
杨国柱看着自己爱将,也是高声道:“好,郭将军你便车几队家丁,将这些冲进的奴贼,杀个片甲不留!”
郭英贤领命,提了自己的长柄大刀,召了几队的家丁,威风凛凛地咆哮道:“将士们,随我杀奴!”
舜乡军阵地前,那些呐喊射箭的清军弓手都是丧气地停了下来,土墙后的明军头都不冒,他们就是射了再多的箭,也是浪费自己的体力与箭矢。不知不觉的,各人都是停了下来,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些进攻通道的清兵也早己停止下来,或各人躲在战车后,退得远远的,或向通道两旁尽量避开。通道缺口处的明军火炮与土墙两侧的火铳太犀利了,他们连冲了四、五次都被打了回来。
正面明军只有五条通道,每条长六、七十步,宽十余步。此时各条通道上,到处是残破的战车,还有被火炮打得破烂的己方勇士尸体,遍地的断肢断腿,还有各人流出的肠子,处处腥红的血迹让人心惊。
在各条通道上,还有许多身受重伤的清兵伤员躺在地上呻吟,却没人敢上前救护他们。这些人痛苦地躺在地上等死,随风传来他们一阵阵无助的哀求与呻吟声。
清军步骑还是密密层层地围在舜乡军阵地前,不过他们都是一片安静,各人只闻己方旗号随风翻滚的声音。还有两翼不时传来的喝杀声与火铳尖丁炮声响。
阵阵硝烟与呛人的血腥味传来,在严寒的冬日分外刺鼻。寒风也呼啸起来,很多清兵全身哆嗦起来,或许是恐惧,又或许是激战下体力消耗极大的原因。
他们面面相觑,前面的明军阵地便如刺猬一般,又尖又利,根本无从下手。己方虽有密密麻麻的盾车,却是派不上什么用场。初日的进攻便如此,以后还怎么打?“这些尼堪●太一一一一一一太一一一一一一”
八旗满洲正红旗巴牙喇营牛录章京谭拜,又听到身旁甲喇章京布颜图的嘀咕声,他们这些巴牙喇兵在后面押阵,还没有接到命令上前作战。不过各旗勇士的惨样,也是让旗中众巴牙喇兵心寒不己。
怕是再怦勇,面对这样的明军阵地,也丝毫派不上用场吧?眼前的明军阵地,他们的防御与作战方式,都大大出众人的认知之外,众人不知道该如何应用,不知如何下手。对未知事物不解,让他们内心涌起阵阵恐惧,眼前低矮的明军防线,在众人眼中,忽然变得固若金汤起来,似乎永远不能打破一样。
正在舜乡军阵外清兵们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忽然大阵多尔衮那边传来尖利的鸣金收兵声音。顿时那些清兵们松了口气,推着战车,三面前有如潮水般的退下去。
看他们败退,明军阵地中爆出一片欢呼,李光衡站在王斗身旁兴奋地道:“将军,要不要末将领麾下骑士,前往追击冲杀一番?”王斗微笑道:“他们只是初次试探,还没有力竭,不到出击的时候!
在全军欢呼声中,卢象升也是哈哈大笑前来,在王斗,杨国柱等诸位将官的伴随下,视察了宣大营地三面。
众人就见围着土墙矮墙周边,到处是清军铁硬的尸体,还有一片片寒冬中己是冻结的鲜血,血泊中,不时传来没死清兵们痛苦的呻吟。那些密密死在壕沟内的清兵们,身上混合着泥土与鲜血,一具具尸体形状各异,早结成硬硬一团。
各条通道上,更是一片狼藉,断头断脚,残肢内肠遍地,一不留神就会踩上。这里一处处血迹更是浓密,让人望之心惊。更别提那些残破的战车与到处丢弃的清军兵器及旗号了。
看着眼前这一切,众人都是深深呼了口气:“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