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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平没理会那士兵,径自去扶起了那貌似文士的囚徒,看他冻得瑟瑟发抖,便将身上披的大衣给他披上,边上荀棐已经早已迎上了那士兵。
那囚徒文士正是被韩馥发配服劳役的刘惠。
刘惠抬头看到一个面目儒雅、笑容温和的少年将他扶起,又给他披上大衣,他已经有些浑浊的眼中露出感激之色,喘了两口气,挺直了腰脊,清声道:“垂死之人,岂敢劳小友关怀,不知小友尊姓?从何处而来?”
此时的刘惠虽然形貌憔悴,身穿囚服赭衣,却自有一分气度。
姬平一愣,他本是看这人年老服役,心生怜悯才出手相助,没想到这人似乎不像是寻常的囚徒,当即笑道:“长者,我随荀将军自上党而来,前来拜望韩冀州。”
“上党?韩馥……”刘惠咳了两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荀棐,道:“小友一行可是前来冀州借粮?”
姬平一惊,没想到这人居然能从他一句话便猜出了他此行的目的,不过他一年来经历了数次大风大浪,早已不是初来乍到时的稚嫩少年了,当即面不改色的笑道:“不知长者何出此言?”
刘惠满是冻疮的手理了理衣服,叹道:“上党郡为匈奴、黑山、白波所扰,民生凋敝,虽有荀公达安抚百姓,休养生息,但岂是一朝之功,先前雒阳一战,又有十数万人迁入上党,自是缺粮,而冀州地优粮足。故而吾料定小友一行必是前来借粮。”
他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幽州刘虞也有粮。但颍川荀氏和韩氏关系不错,荀攸第一个考虑的自然是冀州的韩馥。而且荀攸的族叔荀谌恰好也在韩馥手下。
能关注时事,又见微知著,而且年过半百,正是处于智慧巅峰之时,这绝对是个不差于崔钧的人才!怎么会成为囚徒?姬平心中大为诧异,忙躬身一礼:“敢问长者尊讳?”
刘惠摇头叹道:“何来尊讳,中山刘惠,字子惠,一囚徒耳。”
“原来是中山刘先生。大名如雷贯耳……”姬平正琢磨着怎么把刘惠挖过来时,突然邺城门口一阵呼喝,随即数百人马冲了出来。
当先是一员身高八尺的魁梧将领,方脸鹰鼻,目光凌厉,透射出桀骜不驯的性格,看着姬平一行,厉声喝道:“来者何人?莫非要犯我邺城不成!”
显然是姬平这三百人的武装引起了邺城守军的怀疑。
此行明面上是荀棐带队,一切自然由荀棐出头处理。听着荀棐自报家门,与那将领交涉,姬平趁机低声问身后一个面目微显冷峻的文士:“文优,这刘惠其人如何?”
这冷峻文士赫然就是当初姬平在小平津河面擒拿的李儒!当时姬平无暇顾及李儒。便将令张杨将他押到了上党交给荀攸看管,此次来到上党,直到荀攸提起来。姬平才尴尬的发现,自己早已经忘了擒拿李儒一事了。
李儒在上党被幽禁了近一年。最大的心结就是那个幕后一直算计董卓的“苍天未死”真正身份到底是谁?突然再次见到姬平,他曾身为弘农王的郎中令。自然认出了姬平这个往日的天子,惊骇之余又如释重负。
姬平也不计过往,与李儒一番交谈,便将他带在了身边,放着一流的谋士不用不是他的风格,与此同时,他也暗中吩咐暗影司将李儒的家人从关中接到河东郡,是保护还是人质,就是李儒考虑的事了。
一流的谋士,首先该具备的要素就是知己知彼,而要知彼,便需要有广博的见识,李儒这方面自然不差。
此时听到姬平询问,想到姬平嘴里刚刚还说的如雷贯耳,李儒冷峻的面颊抽搐了下,低声向姬平叙说了刘子惠生平。
耳边听着李儒的叙说,姬平目光却看向前面,那邺城出来的将领带了大约四百士兵,各个都是精锐,似乎和荀棐对峙了起来。
这时,一旁的刘子惠指着那将领低声道:“此人名为麴义,出身西平麴氏,颇是骁勇善战,但其人傲慢跋扈,无有忠义之心,韩馥也无法掌控,迟早是养虎为患,小友须要当心。”
麴义?
姬平皱起眉头,这似乎是三国前期的一员猛将,在袁绍手下不比颜良和文丑差。
不过看着那员将领咄咄逼人的眼神,姬平便有了几分不喜,此人虽是勇猛,但完全沾染了羌族的习气,野性十足,似乎又很有野望,为将贵在智勇,但野望过大,就要出问题了。
就在这时,邺城中又走出一行人来,领头的却是韩馥手下的荀谌。
看到荀棐,荀谌面露惊喜之色,急急走过来,也不理会麴义,惊声道:“兄长,怎么是你?”荀谌在城中收到一封信,说是上党太守荀攸派人来见,他本还有些纳闷,没想到来的居然是族兄荀棐,叔父荀爽之子。
“友若,”荀棐儒雅的脸上露出笑意:“许久不见,可好?”
在颍川荀氏的这一辈中,荀棐的年龄算是比较大的,而且曾任射声校尉,官职也最高,在同辈中颇有声望,只是与父亲荀爽因姐姐荀采一事闹翻后,便淡出了荀家。
荀谌欢喜过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兄长,叔父之事,还望节哀。”
荀棐沉默了下,道:“友若,为兄此次是代公达前来拜望韩冀州。”
“兄长与韩冀州亦是旧识,正好叙旧。”荀谌笑道:“兄长且随我来。”
不料麴义却带人拦在前面,冷声道:“荀从事,你兄长自可入城,但这些兵马却不可入城,须由本将押入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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