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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吴懿是来找自己商议如何尽早攻下南阳,孙坚刚刚提起的兴致顿时又低沉下去:“这真不是孙某不想帮助子远,而是子远刚来这南阳宛城,还不知晓朱儁将军对孙某似乎很有意见,不仅接连数次否决了孙某的攻城计划,还以休整之名将孙某及麾下千余儿郎闲置在这数里之地内。子远若是有别的事情找孙某帮忙或许孙某还能尽尽力,但攻打南阳这件事却要恕孙某爱莫能助了。”
孙坚的怨气很重,他本在下邳县做个县丞,有事就去处理处理政务,没事就回家与妻儿享受天伦之乐。结果朱儁以为国效力的名义召集自己来南阳宛城,自己存着建功立业的信念千里迢迢跑来南阳,朱儁却又对自己闲置一旁弃之不用。朱儁的这一举动狠狠挫伤了孙坚的自尊心,若不是朱儁几次不放孙坚归去,孙坚早就回下邳过自己的小日子去了。
吴懿对于孙坚的愤恨表示理解,但同时也给出了自己的看法:“孙司马既然一心想要为国效力,怎能因为些许阻挠就放弃了?朱儁将军之前或许有他自己的打算,但不管他心里想的是什么,既然他大费周章的将孙司马从下邳请到南阳来,绝对不会就这么一直闲置下去。”
“莫非是子远听闻了什么风声?”孙坚眼前一亮,他还以为是吴懿从朱儁口中得到了什么消息。
吴懿摇了摇头:“我也是昨日才刚来这南阳军营哪里会听到什么风声,但这种事情是明摆着的,孙司马或许是当局者迷,但我作为刚来此处的客军,却是旁观者清。朱儁将军之前兵力远不及城内张曼成的贼军,数次攻城都损兵折将无功而返。为了不继续讲宝贵军力耗费下去,这才一边抽调周边郡兵一边向豫州皇甫嵩将军求援。如今我已带来皇甫嵩将军的一万余援军,朱儁将军又准备了数月时间,与张曼成贼军一决胜负的时机即将成熟,那距离启用孙司马这等猛将之日,难道还会远么?”
“话虽如此,但朱儁将军帐下诸多将校都已失却了锐气,之前甚至还有人劝说朱儁将军解了宛城之围,将张曼成的军队诱到城外来。你听听,这都说的什么屁话!贼首张曼成就是再傻也知道他此刻的依仗就是南阳坚城,城内储存的粮草又足够一城人吃上两三年。在这种情况下,张曼成如何会傻到出城与我军一战?
孙某几次三番劝说朱儁将军不惜一切代价再发起攻城,但朱儁将军正是被那些胆怯之辈的言论所扰乱了心智,完全不愿采纳孙某的建议。如今虽然子远率军远来支援,也不知道朱儁将军还会不会继续屯兵城外,等候那缥缈无踪的破敌良机。”孙坚对朱儁的决策力并没有多大信心,故而对吴懿所言之语也没有太高兴致。
“朱儁将军与皇甫嵩将军都是国之大将,如今皇甫嵩将军已击败长社城外波才的十数万大军,朱儁得此消息焉能继续碌碌无为?若是孙司马有心求战,明日可与懿一齐前去面见朱儁将军,懿会亲自劝说朱儁将军,如果朱儁将军仍旧不肯出战,我会率领麾下一万健卒主动请战,只是到时候还请孙司马与我并肩而战。”吴懿说了那么多铺垫,关键就是要谋求孙坚及其麾下四健将的帮助。
孙坚一双虎目紧紧盯着吴懿:“子远真打算主动请战?”
吴懿昂首坦然直视孙坚:“懿虽不才,却不是口出妄言之辈。只要孙司马答应在攻打南阳的战役中助懿一臂之力,明日军议上懿定会主动向朱儁将军请战。”
“好!!既然子远话都以说到这份上了,孙某若还不答应岂不成了贪生怕死之辈?只要子远要打这南阳城,孙某必与子远共进退!”孙坚大手一拍案几,立刻应诺了吴懿的请求。在孙坚看来这南阳城内的张曼成部,不过都是些插标卖首的乌合之众,虽人数众多了些却并不被孙坚放在眼里。
孙坚从小就是个胆大包天的主,他十七岁那年,孙坚随其父一起乘船去钱塘县。途中,孙坚父子两正碰上海盗胡玉等人抢掠商人财物,并在岸上分赃。商旅行人一见此情此景,都吓得止步不前过往船只,也不敢向前行驶。孙坚见状却对他的父亲说:“这些强盗正可捉拿,请让我去。”孙坚父亲阻拦道:“这种事不是你能干得了的。”
年少气盛的孙坚却不听父亲之劝,提刀大步奔向岸边,一面走,一面用手向东向西指挥着,好像正分派部署人众对海盗进行包抄围捕似的。海盗们远远望见这情形,错认为官兵来缉捕他们,惊慌失措之下,扔掉财货四散奔逃。孙坚不肯罢休,追杀一海盗而回。孙坚因此声名大振,会稽郡府召他任郡司马并代理校尉之职。
后来会稽郡人许昌在句章县兴兵作乱,自称阳明皇帝。许昌与其子许韶一起四处煽动诸县,聚集起同伙数以万计。孙坚以郡司马的身份召募精良敢勇的壮士千余人。会同州郡官兵,协力讨伐,击溃了这股势力。扬州刺史臧旻向朝廷呈报了孙坚的功劳,于是,孙坚被任命为盐渎县丞,数年后,又相继改任盱眙县丞和下邳县丞。
一直以来孙坚总是觉得自己身为兵圣孙武的嫡系子孙,熟读兵法武艺超群,做县丞这种文职实在是大材小用。自打被朱儁招募到南阳来,孙坚只是在城下大致观望了一下,就立刻察觉出黄巾军的破绽之所在。但无论孙坚如何向朱儁请战,朱儁永远是以一句‘战机未到不可擅动’来回应自己。一个多月下来,孙坚眼睁睁看着南阳城在自己眼皮底下晃来晃去,却苦于手中直属战力实在少的连发动一次攻城战的资格都没有。
如今,吴懿这手握一万军马的年轻校尉,刚来南阳就声称要主动请战。这个消息对于立功心切的孙坚来说,犹如久旱逢甘露干柴遇烈,咳咳。总而言之,吴懿看重的是孙坚这边的高端战力,而孙坚看重的是吴懿手上的万余健卒。两人正是各取所需,故而一拍即合也就不足为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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