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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门主等了八个月，终于等到了唐羽姣临盆，他把樊易天叫去议事厅，同长老们一起商议事情。近两个时辰之后，两人先后从里面出来，前门主面色凝重，樊易天则显得从容不迫。虽然没人知道他们谈了什么，只是当下人们请前门主用膳时，竟然发现他无声无息的离世了。他们不敢耽搁，马上去了议事厅报告此事，却发现那边竟是人去楼空，没人知道长老们去了哪里。

    下人们在府里跑动的时候，唐羽姣正由侍女搀扶着在后院慢步走动，她心中觉得奇怪，就让贴身侍女去打探消息。原本侍女是不愿在这种时候把实情告诉她的，但她一再坚持甚至以死相逼，侍女没有办法，只能把实情全都告诉了她。这一说就出了事，唐羽姣受不住打击早产，又在生下孩子那一刻血崩，最终没能挺过去。

    樊易天把唐羽姣的死怪责在她的侍女身上，本想让她陪葬的，但命人去抓她的时候，那个侍女已经自行毒哑毒聋了自己，躺在床上等死。“算她有自知之明。送她去后院伙房，负责打扫议事厅，不许任何人接触她。”

    刚开始两年，樊易天派的人盯她盯得很紧，他为防这是侍女自保的招数，也时不时过来确认她的情况。之后经过多次考验，见她是真的又聋又哑，这才放下心来，不再去那边查看了。自己主子不来了，底下的人对盯梢的事自然也就放松了不少，过了一年多几乎全都撤走了。

    樊胤霜是唐门唯一的大小姐，樊易天特别嘱咐底下的人，既要好好保护着她，又不能影响她的生活，因此护院门都只守着她的院子外面。这也是她十二岁那年晚上睡不着偷溜出去，可以直接前往议事厅那边的原因。

    议事厅位于唐门后院专门开辟出来的一个院子，四周有好几间屋子供长老和侍奉他们的人居住。原先长老们都在的时候，这里也算是唐门热闹的地方之一，内门弟子修习比划拳脚，长辈们汇聚一堂探讨各种事宜。他们失踪了之后，这里不止白天冷清了许多，夜里更是静得让人颇为不安。

    樊胤霜很少离开自己的院子，所以在这里稍微多走了几步，就已经分不清自己该何去何从了。看着四周萧条的模样，她不敢再到处乱跑，只能害怕地缩在一扇门前，静等着天亮有人可以发现她的踪迹。然而并没有等到天亮，就在她惶惶不安的时候，一只有些苍老的手拍上了她的肩膀。她吓了一跳转头一看，是一个年级稍比她爹大一些的妇人。那人也不言语，只是推开了她背后的门，小心拉了她一把，将她带进了门。

    让她有些奇怪的事就在此时发生了，那个妇女拿出了干净的帕子替她擦了脸和手，又给她端上了茶水糕点，这些倒也算了，平日里伺候她的人都是这么做的，可奇怪的是，这人还拿了一封信给她，以及一个小巧的坠子。坠子小巧玲珑，而更为重要的，这个坠子她曾在自己父亲的屋子里见过一模一样的，是她娘生前最爱的饰品。

    “你以前伺候过我娘，是吗？”唐门里虽然没人当面告诉过樊胤霜当年的事，但她还是从下人们有时候无意间提及的旧事里，隐约察觉出她出生前家中曾经发生过什么。一个拿着自己娘信物又给了一封信的人，除了曾经伺候过她娘，又知道些什么事想要告诉她之外，她也确实想不出还有什么可能了。

    那个妇人发出啊啊的两声，就跪在了地上给她磕了好几个头，还泪流不止地一直在发抖。缓了一阵之后，她起身进了里屋，拿出了好些给孩子穿的衣服、小玩意等等，都是她喜欢的颜色，也是她小时候最想要却又总是被自己爹给忽略了的。

    “我还小，信里的字可能还认不清。你再给我几年时间，等我识了更多字之后，就把信拆开来看。”樊胤霜把信放进了自己袖袋里贴身收起来，然后就一边吃着妇人准备的糕点，一边和她聊起家常。

    第二天天蒙蒙亮，她在妇人的带领下成功溜回了自己院子，并没让人察觉她半夜这一行。她心底有些遗憾昨日未能尽心，就想着等过几日再去一次，好好和她再聊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