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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松君心中既兴奋又恐惧,头上直冒冷汗,几乎有种与太极殿上和皇帝对话的卑微感,几乎不敢反驳,只顾着点头称是。
他知道,今天他上了安宁公主这条船,可能永远都下不来了。
——安宁公主,她到底是什么人?
不到三更,在府衙后院休息的余大人被牢中兵卫匆匆叫醒,来到死牢,死牢中一片哀戚的哭泣声。
李夫人身边的孩子或坐或躺,一个一个,脸色苍白,已经没了气息。一瓶药散落地上,还有余留的粉末。
狱卒向余大人递上那个瓶子:“仵作已经验了,是毒,让猫吃了,睡着了就死了。”余大人拿着瓶子,望着抱着子孙们哭得肝肠寸断的李夫人,脸上表情变化莫测。
他想起郑大人来过,最后深深叹了一口气:“罢了,按病亡处理吧。”
刑场之上,手起刀落,人头落地,痛苦不堪。孩子何其无辜,这样走也走的安生点。
李夫人一边哭,一边说道:“余大人,这件事,与旁人无关,只求你可怜可怜我的孙儿孙女们,给他们一口棺材,免得其他孤魂野鬼惊扰了他们。”
说完,李夫人已经哭得要昏过去。余大人望着那些孩子,想起家中衣食无忧的孙子孙女们,长长叹了一口,不免有了请辞的想法。
月明星稀,天际微白,西郊凤鸣山。
这片荒郊野岭埋得都是无人收敛的骨骸,大多是重罪犯人,连亲属都不敢来收尸。野狗野狼和秃鹫倒是经常光临此处,将尸体吃的干净,只留下白骨森森,踩一脚都能露出一个头骨。
久而久之,这里阴风阵阵,人迹罕至,晚上鬼火萦绕,似有极大的冤屈。
林子中黑衣人林立,沉默而冷寂。
枫痕抱胸在站在林子里,而安宁斜靠在树上,身上披着枫痕的外袍,缓缓打了一个哈欠。她一个晚上没睡,已经累极。
很快,有人打着灯笼和火把上山来,火光照亮他们身上的官服——一个大大的刑字。
三四个人推着一辆马车,运押死尸埋葬原本就是最吃力不讨好的活,这几个官兵一脸不耐烦和晦气。
这几日刑部死的人越来越多,上头人又抓得紧,刑部仓库的尸体已经装不下了,几乎每天都要运来埋了,他们已经疲惫不堪。
马车上堆满了用席子或者白布裹着的尸体,还有一口巨大的棺材。
枫痕直起身,抬起头看天——天快要亮了。
这几人来到埋尸骨的地方,坐下来喘气,喝水,讲几句黄段子,就开始拿起铲子挖坑。
埋得人多了,土壤已经很松软,他们随随便便挖了坑,就将几具尸体扔下去了。
轮到那个棺材,那几个官兵已经没了力气,一个年纪小的说道:“这么大的东西,埋埋多不方便,不如烧了吧。”
年纪大的说道:“不行,余大人吩咐过,要好生埋了。”几人立马没话说了,找了一块空地,开始挖坑。
这样就挖了整整半个时辰。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