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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斯年小心翼翼地将纤细娇小的黄连放上车子后座,,帮她系好了安全带,却是没有着急离开。
看着他疲累的脸庞,迷茫空洞的眼神,卓斯年满脸满眸的心疼,但什么话也没说,俯身在她额头上深深地吻了一下,
从车后绕过去,卓斯年坐在了黄连身边。
白色路虎缓缓启动。
车厢,一时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平常时都是黄连在说话,她安静了,仿佛这个世间都安静了。
开车的郑东额头滚落一滴汗。
还在这份安静没有维持多久,就被卓斯年主动打破了,揽着怀里的黄连,他沉声问,“脸色怎么这么差?昨晚唱了一夜没休息?”
有次郑东壮着胆子问卓斯年:“先生,如果您和少奶奶闹别扭,您觉得谁会先低头认错?”
卓斯年想了想,理所当然地道:“她一六八,我一八八,你说谁应该先低头?”
所以这次依然是他先低头。
他卓斯年的女人,就算想要天上的星星他都会摘给她。
乍一听声音冰冷,可是细听声线是温柔得好似四月的爱琴海。
“……”
听到卓斯年的问话,黄连微微动了动唇,到最后却是不吭声,没理会。
她现在心如乱麻,刚才看到卓斯年出现,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才好。
根本还没有做好见他的心理准备。
只要一看到卓斯年,她就想到卓斯年曾今和最好的朋友,最好的闺蜜李菲发生过那种事情。
她还没有完全消化这个事实。
卓斯年瞟了眼小女人雪白的脸颊,出门前用来包裹包子的丝巾许是掉在包厢里了,脖子上大片的草莓印子曝露在空气之中。
他不确定刚刚过去的这一夜,在那个有李菲在的昏暗包间里,发生了什么事。但如果她不想说,他也不便问。
还是先试探一下她的心情吧。
因为,他宁愿看着她生气,也不想看到她总是这样一言不发。叽叽喳喳惯了的小女人,一旦沉默起来,让他这个习惯了沉默的男人,都感到心慌。
念及此,卓斯年将她更紧地揽进怀里,凑过去咬住了她的耳朵,用只能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问,“饿了吧,我下面给你吃?”
黄连哼扭过头,“不饿。”
愣了一秒钟,想到了什么似的,黄连瞪了瞪眼睛,素白的脸颊旋即染上一抹肉眼可见的粉红。
卓斯年!
又开黄腔!一语双关!
吃你个大头鬼!谁要吃你下的面!
古人云,温饱思淫欲,一大早的,他都没吃饱,就开黄腔了!
尽管心里难受,但他们之间这种熟悉的小互动,让黄连一下子就快忘记了心里的不畅快,仿佛又回到了只有他们两个人在的时空,她每次总是被调戏被欺负的那个。
为了让自己不那么尴尬,黄连冷冷地补充道:“气都气饱了,吃什么吃啊!”
已经成年人了,怎么还是这么幼稚?
卓斯年哑然失笑,笑意一闪而逝,快得好像没有发生。
白色路虎缓缓驶入水杉苑,停了下来。
郑东还没打开车门,黄连就率先推门下车,理也不理卓斯年,径自掏出钥匙开门进屋。
瞧着她明显有了一点赌气的样子,卓斯年轻轻挑了挑眉,让郑东先回公司,他一个人上了楼。
即便真的是要面对李菲的那件事,
只要他的丫头能生起气来,那就好办。
就怕她不生气不说话,会让他心疼得不知如何开口。
冷静下来后,黄连发现自己真的饿了,肚子咕噜噜地响。她想起昨天中午自己只吃了一份三明治上了一天的课,本打算晚上三个人一起出去吃点东西,谁料到发生了那种事情。
黄连呼出一口郁气,走向厨房,切了一小块蛋糕放在古瓷盘上,端在手上。
一转身,赫然看见卓斯年站在厨房门口,高大的身材挡住了阳光的光线,惊心动魄的容颜闪了一下黄连的眼睛。
也许是饿得头晕的缘故,黄连心情一乱,恍惚了下,手上不稳,瓷盘从手心滑落,嗙啷一声掉到了地板上,碎成一片一片。
黄连懊恼地咬了下嘴,“我的蛋糕!”蹲下身去捡碎片。
“啊……”手指,不小心被锋利的碎片划伤了,尖锐的刺痛使得黄连轻轻叫了一声。
卓斯年心口一紧,脸色唰的冰冷,周身紧裹着一层寒意,他大步冲到她跟前,抓住她的手指,“你在干什么?!谁允许你这么马虎?!以后不许你进厨房!”
向来冷静自持的正阳集团总裁,竟在那一刻失去了理智!
直呵斥得黄连一脸懵逼,呆呆地被卓斯年抱着坐进沙发上,还没从卓斯年发火的震惊中抽身出来。
印象中,从未见过卓斯年发火,他像是活在杂志里的人,天生一张养眼冰冷的面瘫脸,任何时候都冷静睿智。
卓斯年翻出药箱,打开盖子,找到酒精和镊子,把黄连手指里的碎片给取了出去。
“咝——”黄连轻轻倒吸凉气,想把手指从卓斯年手中抽出来,反被卓斯年牢牢摁住。
“知道痛了?怎么不知道小心一点,你觉得我卓斯年很缺佣人?碎片这种东西用得着自己去收拾?”
一连串的毒舌反问,黄连脸色涨红,如鲠在喉,说不出一字。
嘴上这么说,卓斯年却是放轻了动作,取出碎片后,用酒精消毒伤口,最后包扎完毕。
卓斯年直勾勾地盯着黄连的眼角,“以后不许进厨房!听见没有。”
“噢……”
黄连垂下眼帘,看了几秒自己的手指,被纱布包着,疼痛缓解了很多。
好像,也没有这么痛了。
迟早要面对这个事实,不如,把事情说清楚。
黄连深吸口气,对上卓斯年深邃漆黑的双眸,“斯年,昨晚,菲菲喝醉了,说了很多醉话,提到了你”
尽管相信卓斯年不会和自己最好的闺蜜做出那种荒谬的事情,黄连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按耐不住,她抓住了卓斯年的衣襟,“斯年,我相信你,如果你来解释,我会相信你说的每一个字。”
卓斯年正在整理药箱的手一顿,但很快就恢复了动作,只是,他的神情依旧如往常一般冷冷淡淡,无法从他那张俊俏的冰山脸和削薄紧抿的唇上读出什么情绪。
果然,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只是,本来应该由他来主动告诉她的事,如今让她从别人的口中先得知了。
见他不语,黄连抿了下小嘴,缩回了手,有些失神地呢喃:“你不愿意说就算了,我就是问问,我还是相信你,虽然不知道菲菲为什么会说那种话,但是我信你不会做出这么荒谬的事情。”
好像是在安慰自己一般,语气可怜兮兮,听着让人心疼极了。
卓斯年的眸光深暗了下来,紧拢而起的窗帘被风吹得婆娑飞舞,外面刺眼的阳光如流水落在地板上,卓斯年的脸色,也就随着翻飞的光影而忽明忽暗,深不可测。
忽然间风停了,窗帘被吹开半截,照射入内的阳光将卓斯年眼睛里疼惜的情绪照得清晰。
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卓斯年主动握住了黄连紧紧扣着雪纺连身裙的布料的小手。
他的手很冰,很冷,没有一点温度。
黄连一颤。
像是被滚烫的烙铁碰了一下,刹那间,四肢百骸,都温暖了起来。
“相信我吗?丫头。”头顶响起卓斯年的嗓音,低沉沙哑,极富磁性,好像钢琴的低音区,如潺潺流水,给人一种安稳、踏实、可信的力量。
“相信!”黄连不假思索,抬起头来对上卓斯年的眼睛,不过短暂的一瞬间又低下头,她连犹豫的时间也没有,飞快地脱口,坦白自己的心声,“我相信你,你说的每个字,每个音节,我都相信。我也相信,你不会骗我的。”
菲菲虽然是她最好的朋友,但是比起菲菲,她更爱卓斯年,只要他解释,她就会全身心地相信他。
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一步,她不想他们两人因为误会而闹不愉快。
黄连深吸口气,“斯年……”
刚要抬起头来,小巧秀气的下巴便被男人细长的手指捏住了。
卓斯年看到黄连如点漆般的一对杏仁眼微微晕染上一层湿湿的雾气,惹人心疼,他的眉心轻轻蹙了一下,眸光也变得柔和不少,但是薄唇吐出来的字眼却像是冰锥子一样砸到了黄连的心上,“我和李菲之间确实发生过一点事情,她告诉你的,都是真的。”
黄连的身体轻轻一颤,“真的?”
怎么可能……
菲菲说的话这么荒谬,怎么可能是真的!
“怎么会呢,你一定是在骗我的,对不对?斯年?对不对?”黄连扯住了卓斯年的衣袖,语气和眼神里都是慌乱和难以置信。
卓斯年不忍复述一遍,眸中的怜惜清晰可辨。
看到卓斯年坚定没有一丝玩笑的眼神,黄连只觉得晴天霹雳砸了下来,她的喉咙顿时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难受得……几乎快窒息了。
就在黄连的眼眶慢慢变红的时候,卓斯年嘘了一声,指腹摩挲她珠圆玉润的下巴,道:“别哭,你不是想听我解释吗?”
“嗯嗯嗯,我不哭,我不哭……”这么说着,泪珠却还是止不住,像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地从脸颊滚落下来,黄连边擦边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我没有哭,我没有哭……”
卓斯年哭笑不得,真是可爱得让人怜惜。他铁臂一勾,轻易地就将黄连牢牢圈在怀中。
叹了口气,沉吟了片刻,像是在组织语言,之后,薄唇掀起:“我不想隐瞒你欺骗你,虽然事情是真的存在,但是并非出自我的本意,我并不是喜欢李菲这个人才和她不可描述一夜,你,明白吗?”
黄连凝噎了一下。
并非出自他本意?
那是……
“莫非……莫非你被人陷害了?”大胆猜测,黄连抬起红红的像兔子眼睛一样的双眸,睁得大大的,没想到其中还有这层隐情,颇为惊讶。
这让她直接想起了他时刻备在身上的那一小包药丸若非有过经历,怎么会把那种药常备在身。
一丝欣喜,悄然地从心尖钻了出来。
她就知道,斯年一定不会做出这样荒谬,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来。
“你猜得不错……”
卓斯年把三年前那些事情从头至尾和黄连说了一遍,一贯沉默少言,只会偶尔时不时调戏一下她的卓斯年,竟然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
黄连听得愣愣的。
被同父异母的弟弟下药陷害?
卓斯文?
果然,那个家伙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斯年看起来才会对卓斯文冷冷冰冰的吧。
豪门世家真是乱……
黄连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说不上来的怪异,好像有什么东西被自己忘掉了,飞快地从脑海中一闪而过,快得让人抓不住。
三年前……
算了,不去想了,斯年能敞开心扉和她解释这件事,她已经感到很开心了。
黄连的嘴角慢慢的一点点的扬了起来。
看到她微笑,卓斯年释然地松了口气,揉揉黄连的头发,“现在知道了?这件事本来我想找个时间和你说清楚,没想到被李菲抢先一步。”
见到李菲的那天晚上,他就知道是个麻烦的女人,想不到棘手到这种地步!
是李菲太有心计?
还是他保护不周,如果他把小丫头好好保护起来,小丫头或许就不会受到这种伤害了。
卓斯年藏住眸底的冷意,心有愧疚,开口询问的声音,柔和得不可思议,“要睡会么。”
“嗯……”黄连温驯地躺在了卓斯年的大腿上,缓满地垂下了眼帘,男人身上舒适清爽的味道,令她倍感安心,好像山崩地裂都不会害怕了。
卓斯年的大掌放在黄连的头发上,像抚摸小犬一般抚摸安静的黄连。
黄连紧绷的身体慢慢的在卓斯年的爱抚之下放松了下来。
“斯年……”
“嗯?”
听到卓斯年的回应,黄连轻轻吐出一口气,这才安详地睡下去。
黄连熟睡后,卓斯年轻手轻脚地脱下黄连脚上的鞋子,像捧着珍贵的瓷器般,小心翼翼地抱着黄连走上卧室,黄连被卓斯年缓满而轻柔放在了大床上。
给黄连盖好被子,卓斯年走下客厅,郑东已站在客厅等候,瞧见面色阴沉的男人走下楼,立马肃然起敬,说了一个‘先’字,像是想到了什么,害怕打扰了楼上睡觉的少奶奶,立马压低声音,“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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