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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是好,但……风险太大。”
温故轻叹,“可他都已经回来了,你觉得沈言的人,能拦得住他吗?除非你派千军万马过去,否则他就是拼了命也会回来见你。”
赵无忧红着眼睛去看自己的父亲,笑得有些酸楚,“那我就提前行动。”
“可以吗?”温故问。
赵无忧瞧着碧蓝色的天,“我原本不想弑君,只想让皇帝慢慢的被丹药侵蚀而死,如此一来这朝堂更替也就容易多了,并且可以不费一兵一卒。但是现在……就得学一学那萧容起兵逼宫,请皇帝禅位!又或者一刀杀了皇帝,另立新君。”
“我虽然有先帝的遗诏,可是时机还不成熟。刚担任丞相之位,这朝局还不稳。一旦我起兵,若是萧容再冒出来,朝廷中人必定也会心生反意。我到时候哪里还顾得了这么多,一不留神就可能一败涂地,就可能被人捅上几刀。”
“爹,我没有蝴蝶蛊可以再来一次了。”
温故心头一窒,沉默不语。
沈言又去看了一眼沐瑶,他心知赵无忧这两日大概就要行动了。所以在事之前,他有些不放心这沐瑶,悄悄的进了沐瑶的院子。
房门紧闭,这屋子里传出沐瑶一阵阵的喊声。
沈言觉得奇怪,这是怎么了?
推开门却看见沐瑶含着手指头望着她愣,见状,霍霍赶紧起身往外跑,把空间腾给这两人。
“你这是做什么?”沈言蹙眉,疾步上前掰开她的手。十根手指上都是血点子,是被绣花针给扎的。瞧着这双手这般模样,沈言不悦的看着她。
沐瑶当即把手上的针线活放下,“你别生气,我就是、就是想绣一对鸳鸯。”
“你不是不会吗?”沈言牵着她到一旁坐下。
沐瑶撇撇嘴,“可是老人家都说,女子嫁人的时候得有绣品。我绣不了新嫁衣那就绣个鸳鸯盖头也好啊!可是……”
沈言拿起那绣品,惊得沐瑶赶紧扑上去,却还是晚了一步。
脸上微红,沐瑶觉得很窘迫,“绣得不好看,霍霍说这不是鸳鸯,这是两只鸭子。”
“唉!”沈言一声叹。
沐瑶急了,“你别对我这么失望嘛,我还能好好的学,都怪我娘当初说什么沐家是以武而荣,我需要练武来自保。结果现在,武功就是三脚猫,针线女红一个都不会。你不是生气了吧?你别生气,我现在还年轻,现在学也不会太晚,就是笨手笨脚了一点。”
“别学了。”沈言道,“这东西不适合你。”
“你是说你以后都不会娶我?”沐瑶忙问。
沈言蹙眉,这丫头的脑子还没好啊?瞧着沐瑶那担虑的双眸,想起赵无忧的那些话,沈言到了嘴边的话又给咽了下去。按理说他是该送她出城的,毕竟这京城里头很快就不安全了。
“以后别胡思乱想。”沈言道,“我不希望看到你太辛苦,太折磨你自己。瑶儿,如果两个人的相处会觉得辛苦,那就说明不合适。我希望看到最初那个你,而不是为了我改变。”
沐瑶凝眉看他。
沈言轻轻将她揽入怀中,“我喜欢的是沐瑶,不是什么贤妻良母,也不是什么知书达理的闺阁小姐。沐瑶就是沐瑶,不是任何人可以替代的。我既选择了你,必定要包容你的会与不会,我希望你所有的改变是因为你自己喜欢,而不是因为你觉得我会喜欢。瑶儿,我不喜欢你受伤。”
沐瑶欣喜若狂,死死的抱紧了沈言的腰肢,恨不能把全身的力气都用上,“那我便放心了。”
见状,沈言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瞧着那紧拥着自己不放的小娘子,虽说身上不痛快被她勒得快要窒息了,好在这心里也是暖的。
有些人出现在你生命里,最初是平淡无奇的,然后是日渐温暖。
这沐瑶之于沈言,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
整个京城被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能找到萧容的迹象,不过赵无忧却收到了意外的消息。真当以为她是傻子吗?搜一搜就走了?
不过既然是好消息,那她就可以放心的出手了。
毕恭毕敬的对皇帝行了礼,赵无忧道,“启禀皇上,微臣现萧容躲在一些大臣的家里,他们这些人就轮换着为萧容提供住所,隐蔽踪迹。”
皇帝勃然大怒,“混账,是谁这样大胆?哼,真当以为朕不敢处置他们吗?敢给萧容提供隐蔽?朕倒要看看,他们有几个胆子!杀!”
赵无忧道,“皇上所言极是,微臣也觉得此事若不好好处置,恐怕要酿成大祸。”
“这帮老东西,还敢包庇。”皇帝在殿内疾步乱走,这脸色是越来越难看。
赵无忧微微挑眉,看了一眼皇帝越青白的容色,他的气色已经不似当初的红润,看上去还是精气神十足,实则早就被丹药和女色掏空了身子。
“臣已经着手调查,务必要斩断萧容在朝中的势力分布。”赵无忧行礼。
皇帝连连点头,“你去查!一定要严查!不管是皇亲国戚还是朝中大员,谁敢跟萧容勾结,朕就让他满门抄斩!此等十恶不赦之人,朕决不轻饶。”
“是!”赵无忧颔,“请皇上给臣一道旨意,臣一定会好好的查清楚。绝不冤枉一人,也绝不放过一条漏网之鱼。”
“好!”皇帝连连点头,还真当给赵无忧下了一道旨意。
赵无忧拿到了圣旨,谁知皇帝却又喊了一声,“留下陪朕用午膳!”
心下一窒,赵无忧捏紧了手中的圣旨,只能俯行礼,应承下来。
伺候皇帝吃午饭是件很让人崩溃的事情,毕竟皇帝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皇帝要赵无忧伺候着,其实是想留下赵无忧,但也得让赵无忧自愿,毕竟现在朝局不稳,皇帝还想留着赵无忧这份忠心,不想把她逼急了。
好在有个来搅局的傅玉颖,领着数名年轻貌美的女子进了永寿宫。
听说皇帝在吃饭,傅玉颖便在偏殿里候着。
皇帝不太高兴,但又念着傅玉颖是太子的母亲,这般等着也是不太好。干脆让傅玉颖进来了,傅玉颖进来的时候瞧了一眼上座的赵无忧,神色未异,仍是毕恭毕敬的行了礼。
“皇上,玉嫔娘娘想来跟皇上有要事相商,微臣就先行告辞了。”赵无忧起身行礼。
皇帝一把拽住赵无忧的手腕,“那么急做什么?”转头望着傅玉颖,“有何事啊?”
“上回皇上跟嫔妾说,颐和宫那几位宫娥……”傅玉颖顿了顿,这毕竟是后宫的事,着实是不该当着外臣的面说太多。
皇帝蹙眉,这事儿的确不该让赵无忧知道。若是赵无忧知道他风流无度,恐怕要心生嫌隙。还没到嘴的肉,怎么舍得就这样丢了呢?
轻咳一声,皇帝松了手,“既然爱妃有要事跟朕相商,那丞相就先回去吧!”
“是!”赵无忧行了礼,俯退出了门。
出了门这脊背上也是一阵的冷汗,赵无忧愈捏紧了手中的圣旨。好在她每每入宫见驾都会通知傅玉颖一声,为的就是避免皇帝的霸王硬上弓。
可次数多了,皇帝难免会起疑心,所以这一招不能用太多次。
皇帝冷眼看着傅玉颖,“爱妃来得可真是时候啊!”
傅玉颖笑道,“嫔妾担心皇上会觉得嫔妾不用心,所以皇上当日一提及,嫔妾就去了颐和宫,这么精挑细选了两日,才能从一群女子之中选出几个出类拔萃的。这些女子容貌生得极好,并且是真心实意要伺候皇上的。”
“嫔妾要照顾太子,怕皇上会怪罪臣妾不能尽心伺候皇上,所以才会这样着急。”说着跪在了地上,“请皇上明鉴!”
这么说也是,当了母亲的人毕竟不一样,早前这傅玉颖失去过一个孩子,所以对这个太子如今是格外的看重。
皇帝轻叹一声,“罢了!还没吃饭吧?”
傅玉颖浅笑,“是!”
“陪朕用膳!”皇帝道。
傅玉颖起身,手中的绣帕捏得生紧。
赵无忧急急忙忙的出了宫闱,皇帝一日不死,这皇宫对她而言都是一种极其厌恶的存在。她一刻都不想待着,是以疾步出了宫门。
温故一怔,“怎么了?”
她的脸色很难看,捏着圣旨的手,有青筋微微凸起,“没什么,边走边说。”上了车,马车扬长而去,她才把圣旨放在了小四方桌上。
“这是什么圣旨?”温故抬头望着她。
赵无忧扬唇笑得凛冽,“这是皇帝自取灭亡的圣旨。”
温故不解,“你这话是何意?”
“皇帝要铲除萧容留下的权势,但是此刻的他吃多了丹药,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赵无忧敛眸,“他真的以为我会帮着他铲除萧容党羽!”
温故蹙眉,“你又要杀人了?”
“不是我,是皇帝要杀人!”赵无忧深吸一口气,“名单虽然是从我手里出去的,但是圣旨却出自皇帝亲笔,所以大邺的腥风血雨都跟我没关系。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温故点点头,“所以是皇帝自毁朝纲。”
她拿着帕子死命的搓着自己的手腕,一直搓到红为止,便是温故都看不下去了,“别这样!”
“我只是觉得脏。”赵无忧苦笑,“没别的意思。擦一擦,能让心里干净一点!爹,我受够了那狗皇帝的欺辱。”
温故切齿,“会好的!有朝一日,爹一定亲手宰了这狗皇帝。”
赵无忧长长吐出一口气,瞧着自己红的手腕,没有出声。她想着,这种日子很快就会结束了,必须在他赶到之前彻底结束。
京城一旦动乱,到时候他就算回来也不会有人再把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
她觉得自己这辈子也算是齐全了,爱过恨过,男人该做的她做过,女人该做的她也做了。忠臣良将做过,如今要来做这逆臣贼子,谋朝篡位。
万古流芳和遗臭万年,亦正亦邪谁能说得清?
拿到了圣旨,这朝堂上便布满了血雨腥风,人人都惶惶不可终日。萧容想借着旧部卷土重来,赵无忧便借着皇帝的手,让他们把矛头都指向皇帝。
萧容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没想到自己的如意算盘落了空,最后还被赵无忧灭了仅存的余光。
尚书府内,徐明轻叹一声。
腥风血雨的京城,哪里还是人间繁华所在,随处可见锦衣卫和刑部在抓人。夜里都能听到冤死鬼的哭泣声。这声声哀号,又有几人能赎?
“大人?”傅笙生得与傅玉颖有几分相似,眉目间倒也是清秀得很。
徐明瞧了他一眼,放下了手中的墨笔,“过来吧!”
傅笙端着茶盏上前,“累了吧?”
“是觉得有些心累了。”徐明接过杯盏,“昨儿给你的书看都看完了?”
傅笙笑着颔,“都看完了,还都背了下来,要我背给你听吗?”他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泛着璀璨的光明,就这么期许的望着徐明。
徐明抿一口茶,然后浅笑着点头,“你这记性果真是比我的好,那便背来听听,看看你有没有唬我。”
深吸一口气,傅笙挺直了小身板,负手立于徐明跟前,“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等等!”徐明一愣,然后轻笑一声,“你这小子,又在哄我?”
傅笙快凑上去,“如何?可欢喜?”
徐明及时无奈的抚过他素白的面庞,“嘴巴这么甜,也不怕教人看出来。”
“你还没有回答我,可是欢喜?”他不依不饶。
徐明点点头,示意他坐在自己的膝上,然后轻轻拥着他,“若没有这满心欢喜,如何还能冒险把你带出来?这世上的女子都擅长花言巧语,还不如男儿来得直爽痛快。”
傅笙颔,“笙儿也觉得如此,是以明哥哥是这世上最好的。姐姐不要我还拿我当了人质,总归女子都是不可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