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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前进,众人有的拿的是自己的碗,没有的人就用和尚拿出来的碗。一人一勺稀粥,没有一个人敢发出抱怨。
顾妍还注意到,用了寺庙里碗的人,把粥喝完之后,都会在旁边用雨水把碗冲洗干净才还回去。队伍一个接一个往前走,充满希望却又鸦雀无声。
二人对视一眼,悄悄从队伍中离开,绕了一圈来到寺庙后面围墙处。这里太奇怪了,让二人好奇的不行。
“远哥,你有没有发现那两位师傅有些奇怪?”
“嗯,他们的衣服不是很合身,但有可能是因为连雨天衣服不干穿了别人的。两个人的长相……面相凶狠,但是也有可能……有可能是为了震慑这些人,让他们不敢闹事……”齐远说不下去了。
顾妍接着说:“你的意思是庙里故意选出两位面相不和善的师傅?但我看那些庙外的人奇怪的反应,明显是庙里用什么手段震慑过的。”
齐远克服掉心里的不适感:“没错,出家人慈悲为怀,也不知道什么手段才能吓得那些人战战兢兢。”
什么手段?无非是见血的手段。庙外的群众饥饿难耐都不敢当着两个和尚的面闹事,甚至说话声都不敢发出,而且把碗归还之前都会主动洗干净,这……
不是顾妍和齐远想太多,实在是因为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守规矩的逃难者。而且整个施粥过程鸦雀无声,显得如此压抑和诡异。
如果和尚们不想施粥大可以把人全都赶走,或者紧闭寺门。如果想要施粥为什么又要如此震慑?
顾妍和齐远翻进寺庙,大雨中看不到一个人影。二人挨个大殿搜寻,直到找到禅房才听见两个小和尚说话的声音。
“也不知道这雨什么时候才能停,我的蒲团都长毛了。”
“现在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思担心你的蒲团?”
”那我能怎么办?现在又不能报警,我们能拿他们怎么办?”
“唉,你说的对,可是粮食总有吃完的一天,到时候这庙里可就……”
“阿弥陀佛,师傅总说出家人慈悲为怀,可是恶人如此猖獗,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真希望佛祖快些降下惩罚,把这些恶人……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世间苦难都能渡,只有人心不能渡。师兄,我们都是师傅捡回来的孩子,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但是真到了那天,我拼了命也要护好师傅。”
“师傅一辈子吃斋念佛行善积德,就算庙里被那些恶人把持,还以主持的身份以命坚持给庙外的那些施主施粥,他有如此善心,不该有恶终的。”
“还用你说,我们二十多个师兄弟哪个不是这么想的?悄悄告诉你,我昨天看见大师伯在偷藏碗的碎片呢。”
“你是说……那就好办了,我们就不能团结起来先发制人吗?”
“你说的简单,他们有这个!”小和尚边说边用手比划了一个“枪”的手势。
另一个小和尚却发了狠:“那又怎样?子弹总有打完的一天,我们庙里这么多人,就算只剩一个,也要把他们……也要让他们恶有恶报!”
比划手势的小和尚明显更加沉稳:“可是你想没想过,师叔被打成那个样子,师傅为什么不让我们反抗?就是怕我们白白牺牲。你要用命保护师傅,师傅也是在用命保护我们。”
“所以,千万不能冲动知道吗?师叔是我们庙里身手最好的,连他都被那人打成重伤,现在还不能出庙没法送医院,师傅已经很担心了。我们不能再出乱子了!”
两个小和尚还在絮絮叨叨,顾妍二人听的差不多就放轻脚步离开禅房,找了一间没有人的大殿稍作休息。
两个小和尚的话里有很多信息:庙里来了恶人,恶人有枪还有好身手。武功最好的师叔受伤,师傅为了保护庙里僧众不让反抗。但还是坚持为庙外的群众施粥。顾妍心里有一种违和感,可她一时半会说不清楚。
说不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