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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员工对空降领导能否胜任核心项目的合理怀疑而已。
再说了,王嬷嬷更谨慎一分,她犯错的可能也少一分。
是好事啊
太久没熬夜了,从起来到现在不过半个时辰,江洛就困得要命。
她把一个哈欠憋回去,和王嬷嬷商议“若姑娘非要去给太太守灵怎么办哥儿那时是弟弟,姑娘又太小,怕冲撞了,有太太禁着,不去便罢了。如今是生母离世嬷嬷能劝住姑娘吗”
王嬷嬷愁道“姑娘虽小,一向主意大得很,姨娘是知道的”
两人一起为难
让黛玉去守灵,怕她熬坏了身体,或再伤心过头伤了身子。不让她去,又怕她更忧思过度,心里留下遗憾
浓茶把江洛的瞌睡赶走了些许。
她突然想到一个主意“不如,咱们让大姑娘也管几件事,一则算是全了对太太的孝心,二则,有些事忙着,心里便少想了,你看怎么样”
王嬷嬷先觉得不好“姑娘哪里还禁得住劳累”
可细想一回,她又觉得也不是不行,但“这事总得老爷点头。”
江洛当然不会推属下冒险冲锋,自己在后边等好处“你守着姑娘,我去和老爷说。”
正好出去吹吹冷风。
再在热屋子里坐一会,她就真睡着了。
贾敏的遗体已换上簇新寿衣,装裹好了还未入棺,仍放在那张黑漆拔步床上。
林如海正对拔步床坐着,一双眼睛在满室灯烛下仍然黑沉一片。
江洛脚步一顿,轻手轻脚从卧房门边走开,到西厢房找到魏丹烟,问“你看我这主意怎么样有大姑娘在,各家夫人太太过来,也有人能说说话。”
不然各家女眷过来,对她们两个小妾哭贾敏多少有点不太合适。
魏丹烟摩挲了一会账册,叹道“是个好主意,只是”
江洛明白“只是,少不得我要担些不是。这倒不妨。我去了。”
她再回到正房,在贾敏遗体前,一口气把话都和林如海说了。
“若老爷觉得不成,大姑娘面前,我绝不多提一句。”江洛说完就低头。
想到这主意的时候觉得自己棒极了,现在说完又觉得哪哪都是不妥当。
江洛开始数地毯上的花瓣。这朵有十二瓣,那朵好像是十六瓣
说到底,她又能算什么呢。还不如什么都不做,黛玉应该也不会出事。
万一她弄巧成拙了
“我看”林如海沙哑的声音响起。
江洛猛地抬头。
他说“倒也不错。”
林如海站起身,走到贾敏床前“玉儿醒了来告诉我,我问玉儿。”
江洛连忙应是然后迅速告退
黛玉当然愿意为母亲的丧事出力
林如海含泪拍了拍黛玉的肩膀,父女俩深情对望。
江洛不但没退出去,还在旁边煞风景“姑娘既要管事,可得好生吃饭吃药,不然哪来的精神力气”
林如海连声赞同“是该如此”
黛玉感激看江洛一眼,抹了眼角的泪,便劝林如海“那爹爹也要努力加餐,别太煎熬伤身”
江洛这回默默出去了。
林家父女俩一起吃早饭,江洛来西厢房找魏丹烟。
熬了一个夜,魏丹烟的疲惫写在脸上。她才从外面回来,坐下先锤了锤腰“我不吃了,躺一会。你吃完叫我,你也眯一刻,不然今日熬不住。”
江洛“那给你留盏燕窝”
魏丹烟“行。”
困过了劲儿,江洛有点犯恶心,也没吃多少。
她叫魏丹烟起来,商量说“这样大事,一个人定然撑不住,不如咱们轮流,你带大姑娘守白日,我守夜里,如何”
魏丹烟寻思片时“倒也好。只这样,你要辛苦了。”
太太或许停灵二三十日,或许四五十日,连着黑白颠倒几十天可不是好受的。
江洛说实话“我更怕带不好大姑娘。这还是你帮了我呢。”
夜里没人,不过按时烧纸、念经、上香、哀哭,白日也少不了这些活,还更忙。
魏丹烟便道“那好,我起来了,你且回去睡罢。以后咱们卯初、亥初换班,怎么样”
卯初即清晨五点,亥初为夜晚九点,也就是江洛每天值八个小时夜班,魏丹烟上十六个小时白班。
江洛问“不如夜里换班再早些你多歇一个时辰。”
魏丹烟道“罢了,夜里难捱,我白日还能偷空歇一会。”
江洛便不再推让,又想起一事,说“虽还不知太太在哪处停灵,但这两日这里乱糟糟的,大姑娘必然歇不安稳,你看能不能寻空和老爷说,让大姑娘先搬到你那边住几日也免得总是触景伤情。”
魏丹烟点头叹道“果然你想得周全。”
江洛着实困极,想了一遍确实没她事了,便赶着回芙蓉院睡觉。
睡到下午两点起来,胃里饿得像火在烧。她擦完牙漱口,来不及洗脸,先吃三块点心下肚。
甘梨回道“夏萍姑娘午时使人来说,等姨娘醒了,想见姨娘。姨娘的午饭厨上早就备好了,现在去传”
江洛“传饭。吃了饭请张姑娘来。”
只一个晚上加一个白天,三间屋里所有被褥帐幔枕垫都换了素色,略鲜艳些的摆设也都收了起来,连前日她去花园里折下来插瓶的海棠枝都不见了。
甘梨说“知道姨娘爱惜花木,我亲自拿了去花园里,仍放在海棠树边上了。”
江洛“五更才停的雨,你就去花园里,鞋袜都脏了吧”
甘梨忙道
“脏了再收拾就成了。”
江洛未置可否,等吃完饭,便开箱拿出两匹新绸,分了甘梨冬萱一人一匹“今日起咱们都要熬夜了,你们只有比我更辛苦的。拿着吧,等出了孝,好好做身衣裳穿。”
这两匹绸不算贵重,放在外面也要卖二两银子了,甘梨和冬萱都忙谢恩,冬萱还说“伺候姨娘都是应该的。”
江洛只一笑。
哪有谁就该伺候谁,谁就该照顾谁的道理。
不一时,张夏萍到了,进来便在江洛耳边问“是不是有人给姨娘使绊子”
江洛惊“这话是哪来的”
张夏萍忙忙道“不然怎么说以后日日都是姨娘守夜夜里一件事都没有,几十天下来,不是把姨娘挤出去了吗”
江洛沉默了好一会,才问“你是自己这么想到的,还是听谁说了什么”
张夏萍“当然是我自己”
江洛看她。
张夏萍愣了一会“是是我看盛霜菊那喜上眉梢的样儿”
江洛无奈“去年春天还说你变了样,怎么如今还是见风就是雨的。”
张夏萍“嗐谁叫她总那么讨人厌呢”
江洛耐心和她解释了一回“魏姨娘如今是良妾了,还是先太太的心腹,和我有什么争的”
魏丹烟既不想争林如海的“宠爱”,又不太可能扶正,还有身份有家人,完全没必要给人下绊子。最关键的是,她上夜班的确是她自己想到,自己提出来的,没有人拿言语诱导她。
看张夏萍想明白了,江洛问“你们也要轮班举哀的,排好了吗”
张夏萍道“我们好排班,轮流值夜,今晚是我,然后是静雨,然后是盛霜菊。”
江洛便说“那正好了第一晚是你陪我,咱们作伴”
阴阳先生择准贾敏停灵五七日,即三十五天。
守灵三十五天似乎难捱,但重复的日子轮过一遍又一遍,又似乎很快就过去了。
丧礼很顺利。
江洛生怕出一点错,管家执事人等更怕出错。无人敢在这时候触怒林如海,江洛和魏丹烟又配合得很好,所以丧礼期间,没有出现任何争权夺利或不服管家恶意找茬的现象。
四月初十,贾敏的灵柩由管家护送回姑苏。
熬夜一个多月,每天只在中午一点和下午六点吃两顿饭,江洛瘦了一大圈,衣裳都宽了小二寸。
她和魏丹烟说着实要歇几天,便躲在芙蓉院纯休息,家事不管了,字不写了,针线活也不做了,最多看两页书,剩下的时间要么躺着,要么在院里屋里散步,争取不操一点心。
但她不想操心,张夏萍却带着事来问她“听说荣国公府要把大姑娘接走,是真是假老爷竟能舍得”
四月的天已经热起来了,却还没到用冰的日子。
快到正午,日头大,江洛芽黄色的胸衣外只穿了一件水
色单罗褙子,系着白绫儿裙摇罗扇太太丧礼44,大姑娘着实累着了,一病少说要养两个月,荣国府再想接人,也得等大姑娘好全了。过一两个月又是暑夏,姑娘可受不了暑气,还有得等呢。”
张夏萍叹道“太太一去,忽然觉得这府里静了不少。分明太太还在的时候,都有一年多没去问安了”
江洛道“太太只有一位,正院里可是有三四十人。如今这些人都没了差事,还有送丧的几十个人出去了,可不就安静了。”
丧礼太忙了,忙得所有人都没工夫伤心。忙乱结束,身边没了事,黛玉和林如海就先后病了。
黛玉在碧荷院养病,林如海却还带病办公。他来后院便只去碧荷院,江洛见不着他,也懒得操心他的身体。
她自己躺了两天,现在还觉得身上发虚发累、头晕心悸,她估量着至少还要休息半个月。
林如海不来才好,她真没力气伺候他。
因说起正院的人,张夏萍又高兴了,笑道“不是都说,太太临终前有话,要把正院伺候的大丫头都放出去吗盛霜菊又难受呢这两年老爷不喜欢她,太太也厌了她,还不如一直做个丫头,这时候出去聘个正头夫妻。她一向心气高,怎么愿意一辈子枯守。”
江洛拍她一下“这是什么话老爷可还好好的。”
张夏萍笑得暧昧“老爷虽然好着,可总不去她那,不就是守活寡吗”
江洛“”
张夏萍忙笑道“我虽然也是,可我又不想要”
江洛真有点不知道怎么答这话。
上辈子她的确睡过几个质量不错的男人,也没少和朋友们从各个角度讨论这方面的事,但和朋友体验过同一个男人再讨论
是她没涉及到的领域了。
可能,还是她修炼不够
张夏萍说完也有点脸红,忙说别的“盛霜菊昨儿去了碧荷院,今早又去,说是看大姑娘,我看她是想等老爷”便问江洛“我看姨娘也躺了两天了,不如一起去看大姑娘”
江洛摆手“我要再躺几天,哪也不去。”又真心实意劝她“你最好也别去,扰了大姑娘养病,老爷要罚,夏萍,我是不敢替你求情的。”
张夏萍身上一抖,明白过来了“是我昏头了怎么这般糊涂起来”
窗外绿荫微摇。
江洛轻声道“太太一去,家里是空落落的了。”
贾敏去了,林家便少了一半人气,等黛玉离家呢
等林如海也死了呢
张夏萍又想起太太的许多好处,安静坐了好一会,才问“姨娘你说,荣国府是什么样大姑娘去了,还和在家一样舒心吗”
江洛缓缓摇了几下扇子,慢声道“我也不清楚等有空,咱们去问问魏姨娘吧。”
是在家里和姨娘们一起过日子,却没有名正言顺的夫人教导更好,还是去山长路远的京中,由亲外祖母抚养更好
在家里,她是唯一的大小姐,没人敢怠慢半点。
但到了荣国府,她便只是客居,在别人家受些委屈在所难免。
会受什么委屈,书里都写了。
可林家一个与她同龄的孩子都没有,她留在家里,只能孤单长大。
江洛只能确定,她不认为自己会比林如海更爱黛玉,更全心为黛玉好。
京城,荣国公府。
四姑太太的丧信传回来十来天了,老太太病体终于好转了些,不但上上下下服侍的人不再日夜悬着心,两房的太太奶奶们也都松了口气。
王夫人从荣庆堂侍奉了贾母早饭回来,歇过一会便是管家们来回事。
她今年已四十有三,前两年又痛失了长子,近年来越发觉得精力不济。管事的媳妇来过四五个,事没办完几件,她便觉得头疼,叫丫头问明没有要紧的事,便让都延后再回话。
丫头给她按着穴位,她陪房周瑞家的悄悄进来,笑回道“才我过来,看林之孝家的又往老太太那边去了。”
林之孝家的”王夫人皱了皱眉,“老太太怎么又找她。”
周瑞家的在小杌子上坐了,笑道“老太太还念叨着把林姑娘接过来呢”
王夫人叹道“可不是。”
周瑞家的便笑叹“太太都这么辛苦了,家里还要添事。”
荣庆堂,贾母正问“你再说说林家那江姨娘,还能想起什么别的”
这话林之孝家回了三四次,的属实没多的能说了,只能再重复一遍“江姨娘是杭州一个秀才的女儿,四姑太太亲自挑了买来的奴才只见着她两回,模样儿是真好,又不是那等妖调的,身量比奴才高了小两寸,不算太单弱,见人说话斯斯文文”
她是不太懂,老太太总问姑老爷的一个姨娘做甚
看她果然没有新话说,贾母再问过一遍外孙女的模样,便叫林之孝家的下去了。
她问丫头“接林姑娘的人去了几日了”
丫头忙回“才走了第九日,到扬州还早呢,老太太别急。”
贾母心道,这江氏可不一般,人那么年轻,虽然是因被人推下水才封的姨娘,可若没点本事,能让敏儿和女婿答应和外孙女一起上学能管上一半家事和敏儿的丧事
男人都和猫儿似的,哪有不偷腥走神的。
女婿还不到四十,难保不会续弦,她知道他们这班文官就喜欢江氏这等女子。
江氏但凡出身高些,配得上做外孙女的继母,她也少操两分心。
就怕女婿被色迷了眼,把玉儿给江氏养了,那还怎么得了
她能不急吗
在屋里躺尸的第四天下午,江洛正发愁晚餐多点个什么菜补补,忽然听到前面碧荷院喧闹起来。
林如海那句“还不快滚回去再也不许来”声音大得隔着几道墙都一清二楚。
这真的是江洛和原身一共在林家三年,第一次听到林如海这般发怒。
她心里为盛霜菊默哀了三秒,继续想菜。
太太去了还没两个月,点猪羊这种大荤不太好。
清蒸鱼有点吃腻了,不如炖鸡嗯酒酿鸭子也不错
就
“姨娘,老爷往这边来了”一个婆子边跑边来回。
江洛一惊,什么鸡鸭鱼羊,全从脑门上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