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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素玉目眦欲裂,整个人仿佛已被支解,一颗心也被撕成了碎片,但她穴道被制,毫无反抗的余地。她恨不能吮他的血,吃他的肉,但她办不到。“哈哈哈哈……”她疯狂地笑了起来,笑声近乎恐怖。
赵天仇被这疯狂的笑声所慑,下意识地收回手。
楚素玉的上衣已松开,玉峰挺出,成了半裸。
赵天仇贪婪地注视着羊脂白玉的酥胸,眸子里的的原始光焰又旺盛起来。
“师妹,我们本是一对,这是‘法王’的意思。”
“赵天仇,我……恨你!”楚素玉的脸孔阵阵扭曲。
“师妹,你虽然破了相,但我仍然爱你,上次……”
“住口,你逼我献出身体,我已经给了你,这是女人最大的牺牲,算是偿还‘法王’收养培育之恩,我已经不再欠‘法王’什么,你……这匹恶狼,居然还想再糟蹋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师妹,别说得这么难听,我是……真的爱你。”
“爱我……哈哈哈哈!几天前在练功房我差一点跟‘醉书生’同归于尽,我在你眼里毫无价值,你要的是我的身体,好逞你的兽欲,你根本没有人性,狗,爱玩来吧!反正我无力反抗,你要怎么糟蹋都可以。”
“楚素玉,你骂够了么?”赵天仇狞笑。“我当然要玩,等玩腻了再尝给手下们玩,你将来到阴司地府去喊冤吧!”说着,手又伸向酥胸。楚素玉晕了过去。
就在此刻,一个冰寒的声音道:“赵天仇,你的死期到了,而且会死得很惨,半月教的每一个人都如此。”
赵天仇霍地转身,一个蒙面人站庄房门边。
“你是谁?”剑随即出鞘。
“灭命尊者!”四个字刺耳钻心。
赵天仇身形一颤。
“意欲何为?”
“灭命!”人已跨步入房。
赵天仇做梦也估不到“都天教”的“灭命尊者”会在此时此地出现,现在他只有搏命求生一途。
“都天教跟本教作对的目的何在?”
“半月教必须从江湖除名!”
“办得到么?”
“都天教没有办不到的事!”
赵天仇就在丁浩答话之际,左手一扬,身形侧闪。
丁浩兀立着连动都没动一下,眼里尽是杀芒,阴阴地道:“无影飞芒在本尊者眼中只是孩童玩具而已。”他全身早已布满“护身神罡”,飞芒只穿衣而不能破皮入肉,这种歹毒的致命之物他不能不防。
赵天仇亡魂尽冒,丁浩的位置正好堵住房门他冲不出去,剩下的出路是窗户,但穿窗的话背后便露空门,极难逃过对方的袭击,床上的楚素玉是自己人,无法利用来要挟对方,他真的是没辙了。
“赵天仇,总监的位份不低,值得本尊者出剑。”最后一个“剑”字出口,剑已掣在手中,灯光下森寒耀目。
连身份都被揭穿,只有冒死求生一途。
“呀!”大叫声中,赵天仇长剑刺出。
“锵!”地一声,剑被磕飞。
房间内骤然一黑,接着是破窗之声。
原来赵天仇的剑不是刺出,是掷出,他故作了—个刺出的姿势,随即松手,在同一时间他挥倒了灯台,灯火随灭,他就趁这突然一黑的机会撞窗穿出,几个动作如同一个动作,论机智,他这一着的确高明。
丁浩也紧跟着穿窗而出,先后相差一瞬,反应之快相当惊人,没有经过任何思想,等于是本能的动作。
离窗三丈之处,赵天仇弹起身形,
丁浩脚方沾地,又闪电般冲突而起,凌空发掌,—个云里翻,与赵天仇同时落地,迅即迫近对面而立。
就在此刻,一条人影从暗处窜出,俯身从地上捡起一物,前奔,穿窗而入。这人影正是小桃红,她捡拾的是匕首。丁浩这才明白赵天仇逃不脱的原因,原来是被桃红飞刀截下,现在,他完全放心了。
赵天仇现在是真正地吓破了胆,手里没剑,“无影飞芒”奈何不了敌人,而功力又在敌人之下。
丁浩不敢延误时间,意外的大收获,煮熟的鸭子不能再让它飞,整个园子不见人,说不定求援信号早已发出,要是来了有力援手,情况就要起变化了。心念之中,长剑猝然递出,正好指上赵天仇的咽喉,片言不发,弹指就把他点倒,为了防万一,他再加戳三指,独门手法,没有人能解得了。
就在此刻,楚素玉与小桃红先后穿窗而出。
“醉妹!”他用老称呼。“你没事了?”“没事了!”回答的是小桃红。
楚素玉弹到赵天仇身边。
“他死了么?”她咬着牙问。
“没有,我只制住他的穴道。”
“我要……”
“醉妹,必须留这活口,他现在是我最大的筹码。”
楚素玉扬起的手放下。
二人迅快地驰离。
***
丁浩晃晃悠悠地走在人街上。
他这样做是有道理的,“半月教’的密探到处都是,等于告诉对方“醉书生”还活着,对方绝不会放过他,找人不如让人找,那就简单多了,现在他手里巳经握了一张王牌,不必犯险便可达到目的。
转了几圈之后,自然而然地又进了姜老实的面店。
进了店当然就要喝酒,不必开口,酒菜会主动送上。
今天他的兴致份外好,因为一切都有了妥当的安排,如果一切都如所料,救回爱子小强是指日可待的事。他每次到面店来都拣午不午晚不晚的时辰,这时辰极少客人上门乐得一个人享清静,还可以盘算许多事而无虑干扰。
“好哇!小书生,找到你还真不容易!”来的是丐帮长老“老酒虫”,嚷嚷声中人已进了门走向丁浩。
“老哥,好久不见!”丁浩起身招呼。
姜老实当然知道丁浩与“老酒虫”的关系,忙添上杯箸,却被丁浩用手势挡了回去。
老酒虫翻起白眼。
“小子,你什么意思?”
“老哥,今天不陪你喝酒,小弟判断猎犬很快会跟踪而来,准扫兴,现在拜托老哥作件事……”边说边从身边捞出一个小包,朝外望了一眼才低声道:“这是太极门掌门信符,请老哥转交新接任的常门人以昭信守。”
老酒虫是何等辛辣的老江湖,当然一点就透,迅速地把小包揣入怀里,冷哼了—声,气呼呼地道:“小子,跟我老要饭吃喝很丢脸是不是?告诉你,不稀罕,要饭的还不至于断酒。”说完,转身便走。
丁浩若无其事地坐回去吃喝。
不久,两个小混混进门,到角落的桌子坐下。
姜老实片言不发地便送上了酒菜。
“兄弟,这年头日子下好混。”小混混之—开口。
“可不是,钉后跟的满街都是,一不小心便出漏子。”另—个应和。“我真的想赶快改行,做个正当生理。”
“改行?谈何容易哟!”
“这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已!”
他俩个正是方萍和小茉莉。
“大哥!”小茉莉又接着开口。“刚才小弟我碰到贾二爷,专诚请到的贵客已经安置妥当,要我们安心办事。”
“唔!招待那位贵客还着实费神。”
这些话中之话,当然是说与丁浩听的,贾二爷是斐若愚的化身,而所谓贵客指的便是“三才剑”赵天仇,他是“半月教”的总监,“法王”的左右手,在教中身份地位都相当高,不排第二也排第三。
一个年轻人进了门。丁浩大为意外,进来的是太极门叛徒“神童”田秀,他谋夺掌门之位不成而正式被逐离门户,想不到竟敢公然现身。
田秀走到丁浩桌边,不请自坐。
丁浩故意眯起醉眼望着他。
“咦!你不是……”
“哦!好,喝—杯么?”
“乐意奉陪!”
丁浩抬手向姜老实比了个手式,姜老实立即添上杯筷外加一壶酒。
田秀自己斟上酒。
“我们曾经斗过,但此一时彼—时,小弟敬醉兄!”
“好,田老弟,本来喝酒归喝酒,别的不提!”
丁浩心里明白,田秀是有所为而找上门的,自己在大街上那么一亮相,表示没被烧死在小船上,对方必然会采取紧急行动。堂堂“半月教”奈何不了一个“醉书生”一而再地吃瘪,还想在中原道上称什么尊。
默默喝了几杯之后,田秀突然正起脸色。
“醉兄,小弟有话要跟你坦诚一谈。”
“好哇!说吧?”
“可是这里不便!”田秀扫了方萍和小茉莉一眼。
“要换地方?”丁浩斜着醉眼问。
“对,换个安静点的地方。”
“可以!”丁浩点点头,拍了下桌子。“姜老板!”
姜老实很快地走到桌前。
“公子,什么事?”
“我有事要跟这位老弟出去一趟,酒菜给我放着,回头我还要再喝,别像上次那样随便就给倒了,虽然是些吃剩的小菜,我可是花钱的!”
“是,是,公了,给您原封不动摆着就是。”
“走吧?”丁浩起身,挥挥手,但像突然又想到什么。“等等,话说在头里,我醉书生可—向是酒醉心明白,别偷鸡,否则准要你蚀把米,弄不好还会被鸡啄眼,你先说到底要到什么地方,太远了我不奉陪!”
“不远,不远!”田秀尴尬地笑笑。“东城脚,不消半刻便到。”
“那还差不多,走吧!”
两人出店。
方萍与小茉莉相颐笑了。
***
东城脚。
—块断壁残垣围绕的空地,焦黑的木头炭屑表示这里是遭过回禄之灾祸尚未重整的废墟,挡头的一边还残留着几间半毁的屋子,其中一间较完整的居然被神棍利用了来作乱坛,挂了块红布,红布上绘了个八卦。
田秀与丁浩来到空地中央。
几支原本有追逐的野狗见有人来挟尾巴跑了。
“醉兄,这里够清静吧?”
“是不错,不过这种地方是经常闹鬼的。”
“现在我们谈正经,小弟有几件事奉上谕请教……”
“说吧。简明扼要,越干脆越好。”
田秀深深吐了口气。
“如此小弟便开门见山了,醉兄来到洛阳纯系作客?”
“不错,他乡客到洛阳莫不成要当主人?”“是否能接触得到‘教天教’的人?”
“能又怎样,不能又怎佯?”丁浩的反应极为神速,他已经大概猜到对方的目的,一是对方怀疑自己是“都天教”的人,—是为了赵天仇的事,但不管如何,自己的策略已初步收效,故而来一个反问。
田秀略作思索。
“如果是,那就烦你醉兄传话,双方各派能作主之全权代表面对面淡判谋求和平解决之道,明争暗斗只有徒伤元气,最后可能两败俱伤。”
“如果不是呢?”
“那就请醉兄离开洛阳。”
“什么,要我离开洛阳?那我告诉你老弟,我爱在那里到那里没人能干涉,更不接受威协。把你的收回吧!”
“醉兄到底是不是?”
“不是!”丁浩断然地说。
田秀窒了—窒。
“既然不是,之所以请醉兄离开洛阳并非威协,也不是干预,用意是希望醉兄不要趟这场混水,而且醉兄可以开出条件,比如说要金要银……”
“哈哈!我‘醉书生’视钱财如粪土,免提。”
“那醉兄的意思……”
“等我不想只时便会走,谁要想留也留不住,看来没别的话好谈了,就此打住,我要回头去把酒隐过足,然后去赴‘酸秀才’的约会,彼此请便吧!”说完便引举步。
“醉兄且慢!”
“还有话要说?”
“醉兄说……是要赴‘酸秀才’的约会?”
“没错!”
“小弟只是好奇,别无他意,这约会是文还是武?”
“当然是文的,我们已经会过武,半斤八,一打便成了相识,他说有重要的事托我出面代办,就这样,稀松平常。”说完,—溜烟地走了。
田秀木在当场,楞了半晌才喃喃自语道:“好家伙,他的武功竟然跟‘酸秀才’不相上下,这未免太骇人了,怪不得三番两次扳不倒他,他不是命大而是功高,奇怪的是他对本教并没表示敌意,这……其中还是有文章。”说完高举右手,作了一个古怪的手势,要暗中埋伏的人撤退,然后快速地奔进乱坛。
***
丁浩真的又回到姜老实的面店喝他的酒。
不久,方萍和小茉莉也回面店,桌上的酒菜同洋没收,坐下来便喝。
“大哥!”小茉莉开门。“我以为有一场精彩的武戏好看,结果却是草草收场,那批赶场的白忙了一顿。”
“兄弟,等有空我们到那废墟的乱坛去扶乱个吉凶,听说供奉的是吕纯阳,满灵验的。”
方萍煞有介事地说。
丁浩看店里没别的客人,放低了声音望着酒葫芦自语般地道:“喝够了就该走,把桌子让给快要来的客人,没事可以逛逛街,看看月色天气。”
方萍与小菜莉会意,互望一眼,立即离去。
姜老实过来收拾桌子。
丁浩又自语道:“酸秀才约我见面,说是要我替他办件大事,竟然约在翠云峰头见面,这趟路还真累。”他这话当然是说给姜老实听的,他之所以不正面和他们交谈是防对面房子里有隔巷监视,说话如果不大声是不可能听到,但动作可以瞧个一清二楚,他怕方萍和小茉莉再泄底,改装可是挺麻烦的。
一个客人进了门,右臂软软地下垂着。
丁浩大惊意外,来的竟然是“流云刀客”余宏。
“余老弟,久没见面了,坐下来喝几杯!”
“不了,小弟有事马上就走,改天吧!”他走近桌边,站住。
“怎会弯到这里来?”丁浩心时然有数,田秀已把自己要与“酸秀才”约会的讯息传到,他右臂已废却公然再露面必有目的。
“小弟知道要找兄台只有这里比较有把握。”
“哦!找我,什么事?”
余宏比了比右臂,脸上现出一抹苦笑。
“小弟的右手臂被人伤了,可能残废。”
“啊!有这等事,是怎么……”丁浩大表震惊。
“是被‘都天教’属下的‘灭命尊者’伤的。”
“剑伤还是……”丁浩站起身来。
“不,是独门手法所伤,经脉已经不通,小弟来找兄台的目的是希望兄台能推介一位武林岐黄名家……”
“这……”丁浩故意抓耳搔腮地想了一阵。“去找令姐夫‘酸秀才’丁浩,他一定有办法。”
“找他?”余宏很惊愕的样子。
“对,我听人谈起才知道你们的关系,他结交的多属奇人异士,找他绝错不了,这不是普通的伤,我一时也想不到当今武林中有什么医术出众的回春好手,”顿了顿又道:“老弟,这实在是想不到的意外,中原道上的名刀手竟然遭遇如此不幸,令人扼腕。什么尊者,有机会我要斗他一斗,我不信这个邪。”
余宏楞了一会。
“可是,‘酸秀才’行踪飘忽,那里去找?”
“嗯!这个……在我身上,我把信息传到。”
“兄台能找到他?”
“能,我正巧接到他约会的通知。”
“哦!那……太好了,小弟专等兄台的消息,告辞!”他没再追问别的,左手抬了抬,转身出店而去。
“嘿!”丁浩自顾自笑出了声。
***
丁浩直奔邙山翠云峰。
一路之上都有人盯踪,但他故作不知,一口气上了峰顶,游走一圈之后,确定无人预伏,然后进入林子里石头上坐着歇息,他判断“半月教”不敢来硬的,“醉书生”加上个“酸秀才”太可怕了,所以没有敢到峰头上来。
坐了约莫半个时辰,他又飘然下峰。
落到峰脚,他放缓了身形,如常人行路,他知道有人在暗中等候。而他,也正希望与伏伺之人碰头。
果然,一切正如所料,走没多久,便已发觉暗中有人伏伺,而且为数不少,他从容地走路。仿佛在浏览野地风光,不但如此,而且高声地唱起他的醉酒歌来
“醉里吟南无,
壶中现弥陀。
君不见太白放荡长安市,
佯狂高歌!
人生朝露,
去日苦多。……”
有人现身了,竟然又是“神童”刀秀。
丁浩心中暗骂了一句:“不知死活的东西!”
田秀笑吟吟地上前。
“醉兄,我们又碰了!”
“田老弟。你的确是礼数周到,巴巴地赶来迎接我,你一定久候了,真不好意思。”丁浩语带讥讽。
田秀居然脸不红,只装没听懂。
“醉兄已经会见‘酸秀才’了?”
“当然,他怎敢对我爽约,早半个时辰便巳在山头恭候了,是他有求于我,并不是我找他。”扬了扬脸又道:“我看这—路迎接我的人不在少数,谁是带头的?”
“就是不才小弟!”
“你?……”脸上故意现出不屑之色。“你老弟只是名使者,算了,反正有事你也作不了主,”说着,就作势要举步。
“什么事小弟作不了主?”田秀挡在正面。
“当然是大事,也是‘酸秀才’拜我办的事。”
“哦!何妨说说看?”
“你们的总监赵天仇现在他的手中,你能作主么?”
田秀脸色大变,张口瞪眼,许久才喃喃地道:“这怎么可能,分明是……那就八九不离十了,真是如此。”
“你在嘟哝些什么?”
“都天教主果然就是……”他说了半句住口。
“怎会扯上都天教?”丁浩故意装浑,这就是他的策略,劫走赵天仇的是“灭命尊者”,而现在人质在“酸秀才”的手中,余宏到姜老实的面店来便是想试探自已与“都天教”的关系,同时证实田秀所带回去的消息,而现在自己把事情转移到“酸秀才”的头上,就是要“半月教”的人昏头,让他们疑神疑鬼,自己扮演第三者。
“这……醉兄何不把话说明?”
“你作不了主,说了不是白费?”
“小弟至少可以传话。”
“唔!这个……好,我告诉你,你们掳劫了‘酸秀才’的儿子小强,现在他逮住了你们的总监,人质互相交换,这便是他请我居间来办的大事。”喘口气又道:“还有,他留了话,要是拒绝交换,他将大开杀戒,田老弟,你说,你能作得了主么?”
田秀楞住了,可能他并不知道小强被掳这件公案。
“你说你可以传话,也好,省得我奔波上你们总坛,我现在只想舒舒服服地喝上一场,找我到小店来。”说完,真的举步便走。但是只是一个姿态,他知道暗中有人在等着,田秀绝不是此行真正的带头人,“醉书生”与“酸秀才”约会,可以说是件惊人的大事,如果说采取行动,田秀这等角色充其量只能处划个马前卒而已民,带头出面罢了。
“醉书生,慢走!”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
田秀远远退到一边。
丁浩止步。
一个中年女人现身出来,身段与走路的姿态展示出她媚劲十足,额头顶上一绺白发很明显地夹在黑发中。
丁浩暗叫了一声:“小姑姑!”
小姑姑步步生风,款款妖娆地走到丁浩身前。
“芳驾是……”
“大家都称我小姑姑,我将就以此为号。”年纪不小,声音倒是满嗲的。
“好吧,小姑姑,幸会!”丁浩摆出佯狂之态。
“醉书生,老实回答我一句话……”
“什么?”
“都天教是否‘酸秀才’丁浩所创?”
“不知道,在下跟他只能算是初交,是打了—架之后变成相识的,他的过去人所共知,而目前在下仅知道他是‘离尘岛’的岛主,为了找儿子而出江湖,别的不甚了了。”丁浩一本正经地回答。
“他没提到都天教?”
“没有,只谈他托在下代办的事。”
“这可古怪,本教总监赵天仇是栽在‘灭命尊者’手下,却又落到他的手里用来交换人质,如果他不是都天教主。也必与都天教有相当渊源,照情况判断,教主除了‘黑儒’不会是第二人。”小姑姑的媚眼泛出可怕的寒芒。
“这点只有问‘酸秀才’本人了。”
“桃花公主楚素玉人呢?”
“在下正在找她。”丁浩回答很得顺溜。
小姑姑披了披嘴,表示不相信这句话,但她没追问下去。
“他托你出面以本教总监交换他的儿子?”
“不错!”
“酸书生,如果把你当人质来交换赵总监呢?”
丁浩对这点早在意料之中,一点也不感到惊奇。
“哈!小姑姑真会说笑,在下说什么也不会变成人质,纵使发生了奇迹,‘酸秀才’也不会接受。”
“他会接受,‘酸秀才’从不负人。”
“那在下怎么会变成人质呢?”
“把你拿下!”
“哈哈哈哈!小姑姑,在下可不是如此轻易被拿的,如果要动武,你们恐怕付不起代价,那在下可就要新旧帐一起结算了!”满不在乎地偏了偏头。“同时‘酸秀才’也现身的话,今天到场的可能全得倒下。”
小姑姑脸色变了变。
“还有……”丁浩接着说。“今天到场的不用说都是贵教的精英,要是全军尽没的话,必然大伤元气,想复原可不是短时间的事,而‘都天教’当然不会放过这大好的机会,‘半月教’这三个字可能就此消失。”
小姑姑的脸色又变了一变。
“醉书生,我不反对你说的话,但各有各的算盘,看是怎么个打法,如果本教豁出去赌这—宝呢?”
“既然不计后果要豁出去,那就赌吧!”丁浩还是一副不在乎的样子,但内心可有些忐忑对方敢说豁出去定然有所安排,绝不是凭本事硬拚,而实际上不会再出现“酸秀才”,更没有什么“都天教”,自己是孤军作战,万一不巧,后果难以想像。同时,对方要是不惜牺牲赵天仇,情况便完全改观了,但势成骑虎能下得了虎背么?
“你……不在乎?”小姑姑的口气似乎没那么坚决。
“在下从来不在乎过什么!”
“好。那你就请便吧!”小姑姑抬了抬手。
丁浩大感意外,立即警觉到对方不知布了什么陷阱等自已掉下去?心里才这么想,小姑姑与田秀双双电闪而没,他已来不及阻止,因为对方的行动是猝然的,完全出乎意料之外,而且小姑姑的身法快得惊人。
这里已接受林缘,五丈之外例足草地荒冢,如果对方要安排什么陷阱,应该在林子里,太令人莫侧了?
他势又不能倒退回林子里,如果对方料中这点,采取以退为进的策略,这一退回去岂非正好上钩?而臣表现怯惧的行动对“醉书生”的名头将是极大的损伤,于是,他把心—横,举步前行。
当然,他已经把戒念提到了最上限准备应变。
出了林子,踏入荒草寺,继续走了十丈,什么怔兆都没有,这又使他更感意外,难道对方是虚言恫吓,根本上什么部署都没有?
此际已近黄昏。
丁浩掠起身形,如魅影飙风般逝去。
小姑姑、田秀和六个白脸面具的出现林边,紧接着又有近二十名汉子从林子里载了出来积成一大堆。
“这怎么回事?”小姑姑历声吼叫。
“把牵纲手全找来!”田秀大声说,
立即有七八名汉子奔向不同方位,不久,先后回转,“人呢?”田秀喝问。
“禀使者。所有埋伏的牵纲弟兄全被切断了喉管,预先布设的拉绳也全断了。”其中—
名汉子躬身回答。
“哼!”小姑姑跺脚。“想不到‘醉书生’暗中有援手,怪不得他那么笃定,看来我们跟‘都天教’正面耗上了,撤退!”一声令下,她首先离去。
其余的分头散开。
***又是下午不晚的时刻,丁浩又在面店喝酒。只他—个客人,姜老实坐在近旁的空桌边,脸上带着老实的笑。
“她两个干得好!”丁浩的声音不大。
“是做得很漂亮,不然公子真的要套进天罗地网,只要拉动绳子,上下左右四方百网齐张,躲过很难。”
“真亏他们在短时间内能完成布置。”丁浩笑笑。
“对方还会来接头么?”
“—定会,所以你才叫她两个今天别来混。”
刚说着,姜老实起身道:“真的来了,是那姓田的小子。”随即转身到灶边。田秀在这时进了门,先向丁浩点头示意,然后把一个小银锭子朝靠灯的桌子重重一放道:“老板,在我没走之前别让客人进门,这弥补你的损失。”
“这……这……”姜老实搓着手,—副不知如何是好的老实表情。
“别这那的,我跟这们公子有事商量,不希望有人打搅,你到门外去,有客人来随你用什么话挡。”
“好吧,可是这银子……算酒菜钱好了!”
“你的确很老实!”
姜老实先添上杯筷酒菜,然后到门口坐下。
田秀巳在丁浩桌边落坐。
“醉兄,小弟奉今商量昨天那档事。”
“田老弟,你这样来回跑不是太辛苦了么?”
“奉令行事,谈不上辛苦二字。”田秀讪讪地—笑。
“其实……我也可以不当这中间人,你们爱怎么斗怎么斗,硬被拖下水实在不划算。”
丁浩淡淡地说。
“醉兄,‘酸秀才’到底怎么说?”“换回他的儿子呀!”
“怎么个换法?”
“约好时间、地点互相交换人质,有一点特别声明,不许弄鬼使诈,否则的话你们将会后悔。”
“好!什么时间,什么地点,还有交换的方式?”
“今夜月出之时,在上次你们用火箭烧船的河边,那里会有一支小舟,你们把孩子放上小舟,由—个人操舟,同样另有一支小舟从对岸载赵天仇过来,到河中央会合,交换操舟人,各载人质回头,本人在这边岸上作公证人,双方都不得有越轨的行动,或在船与人质身上做手脚,否则的话,我这公证人将站在公义的立场向输理的一方讨公道。”
“很好,小弟这就回去复命。”
“我再郑重宣示一遍,这是公平交易,绝不容许任何一方使用不当的手段。”丁浩一脸严正之色。
“小弟会五字不易地传达!”
“那就请吧?”
“告辞!”田秀起身抱拳,匆匆离去。
***
河边,系着一只舴艋小舟,这种小舟只能乘载两个大人,是用来在溪河中打渔的,没舱没篷,一眼见底。
月出,河面上波光粼粼。
“半月教”的人马出现了,一共是九骑,领头的是小姑姑,她手里牵着一个幼童是人质小强,一行人站在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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