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欢喜债之欢喜还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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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茵听经理把往事讲述一遍，默默沉思。安然心想：“看来欢喜债落在了张静淼身上。王然是我的前世么？他人品太差，真不敢恭维”，想起经理说张静淼三年前失踪，问道：“不知张静淼后来怎么样了，为什么会失踪？”。经理叹口气：“回来之后，静淼怕我生气，还劝我说，她已经尝到爱情的滋味很满足了，应该感谢王然。从那时起，就默默的生活，再无波澜，我想，她的心应该死掉了吧。这些年，就是我经常去找她，邻居们还是很怕她的样子。三年前，有一天我去她家，黄大爷说她出门了。开始没在意，过了一个月竟还没回来，这才着急报了警。派出所当失踪人口记录在案，没有了下文。那时她已经58岁，能去哪呢？县城里再次哄哄开，张大爷和黄婶婶八十多岁的年纪，膝下没人养老，唯一的丑闺女也失踪无影，大家感叹他们的境遇，认为静淼是不祥的可怜人，从此谁都不提了”。安然心急要去看看，站起身：“原来是这样，谢谢大姐了”。经理站起来往外送，说道：“你们记下我的电话，静淼有什么消息，告诉一声，我叫赵妮”。秦茵和安然离开酒店，来到南步街。整条街不长，有一条小巷，按着经理所述，在小巷东数第三个院落停下脚步。看院门关着，外观虽然老旧，却干净整洁。安然从老牛沟山回来后，和武薇又学习了几天，此时对张静淼愈加好奇，默默运起心法要推算个究竟。只见一黄衣女子带着红色飞鹰帽在眼前闪过，样貌虽看不清楚，穿着像极了秦茵，心里一惊，发觉院门被自己推开了。不再多想，和秦茵走了进去。小院东西和正南方位各有一排平房，朝阳的房屋门虚掩着。安然走过去轻轻敲了几下，屋里传来几声咳嗽，一个老迈的声音问：“谁”。安然急忙回答：“爷爷，我们是来找张姨的”，老人说道：“进来吧”。安然和秦茵进了屋，看右手边的屋门半开着，便推开门走了进去。屋里有一张大炕，炕上盘腿坐着两个老人，应该是张静淼的父母，张安生和黄玉枝。老两口看到安然和秦茵，脸上神情有些激动。张安生问：“你们俩是警察？”。安然摇摇头：“我们是来看静淼阿姨的”。张安生今年已经八十七岁，精神状态还很好，听了他的话，不由加重语气问了声：“找静淼？你们两个娃认识她？”。秦茵自从进了屋始终不说话，面色深沉，这时才说：“没见过面，想找她打听点事情”。黄玉枝在旁边突然啊了一声，扶着老头的肩膀，颤声问：“是要打听欢喜债的事情？”。安然微微一愣，没想到会从老太太口中说出欢喜债，停顿片刻才点点头：“这事不知该怎么说起，现在找不到张姨，什么也打听不到了”。老头听了脸色温和，说道：“小娃娃，坐下来，听我们给你讲讲”。安然和秦茵并肩坐在了炕沿，老头说道：“咱们家静淼样貌是奇特些，但心地善良。从小没人喜欢和她玩，稍大些的时候带着弟弟出去，弟弟又不见了。三十多岁时，有个叫王然的年轻人非要娶她，最后莫名其妙的消失了。静淼心里苦闷，我们都知道，但是不能因为这样，日子不过了吧？我们和老伴劝她，高兴是一天，憋屈还是一天，为什么不好好的生活呢？静淼后来也想开了，我和她妈身体好好的，三个人在家里，互相关心，互相照顾，也挺暖人。就是有时候想到咱老两口这岁数，早晚要去见祖宗，留下她一个人真有些不放心。三年前，静淼突然失踪，我和她妈真有些想不通。我张安生从没做过昧良心的事，这种事情为什么总落到我的身上？后来一想，失踪也好，我和她妈也能放心的去了。县里人都不敢提静淼，怕传到咱们两口子耳朵里让咱伤心，唉……，这是命，有什么怕的。本想着，一天天的等日子，到了时候见到祖宗，就问一句，是我哪里亏德，让静淼这孩子受这么大委屈。半年前，家里忽然来了一人，竟然是四十多年前，救过静淼妈的元合。他说，半年后会有一对小情侣来找静淼打听事情，他们想问的是欢喜债，你们可如实告诉他们想要知道的事情，之后让男娃用推演术，占卜还债。还说，静淼前世便是我和老伴的孩子。咱们三人去寺庙上香，在佛前举止无礼，静淼嘲笑敬花之人，大闹佛堂，才受了因果之报。正所谓‘今生容貌丑无比，前世嘲笑供花人’。我和老伴一听，觉得他说的似模似样，急忙追问静淼下落。元合长叹一声，口中说了三遍：‘孽生，孽生，孽生’，不提静淼反倒是说：‘你们家继淼便是前世被嘲笑之人。若能帮助小情侣还了欢喜债，或许还有再见面的一天，他可为你们养老送终’，说完便离去了。自此后，我们日日等着你们来啊。快说说，都想知道哪些事，一定都讲给你们听”。秦茵听元合说她和安然是对小情侣，心下欢喜，瞄着安然，满眼笑意。安然却在思量元合说的事情，不知师祖是如未卜先知的。听到张安生问话，答道：“不瞒爷爷，元合是我师祖，这位是我的师姑”，还没说完，张安生啊了一声，失望之情溢于言表：“你们，你们不是小情侣？”。秦茵急忙拉起安然的手，笑着说：“虽然是他师姑，也算是男女朋友吧”。安然听了甜甜的，觉得秦茵小手特别滑腻柔软。张安生看了两人一会，呵呵笑出来：“我说嘛，男才女貌的，怎么会不是情侣。师姑师侄怎么了？可不是我那年代喽”。黄玉枝也高兴起来，说道：“老头子，咱们有生之年有望看到继淼了？哎！？这男娃子和那时候的王然是不是有点像”。张安生听了仔细端详安然，点点头：“没有那小伙子俊俏，眼睛很像”。老两口虽然担心张静淼，想到元合说的话，将来极可能重见继淼，不免有些激动，话便多起来。安然听到王然的名字就有些发慌，转开话题问道：“不知张阿姨失踪前有什么不对劲么”。张安生想了想说：“倒是有件很奇怪的事情。三年半之前，我们家突然来了个女大学生，穿着一身黄色冲锋衣，带着一顶红色帽子，长得蛮好看。披肩发，瓜子脸，细长的眼睛，目光转动起来特别有神。当时让我吃了一惊，静淼快六十的人，一直没有结婚，和她什么关系？一问才知两人是网友，静淼苦闷，近些年沉浸网络，不以真面目示人。她和这小丫头聊天投缘，不知怎么的，就把实情和盘托了出来。女娃子原本以为静淼是和她年龄相仿的女孩，没想到是个比自己父母还大的老女人，并且相貌丑陋，起了好奇心，非要来看看本人”。安然听他形容的女大学生穿着打扮，和初次爬山时遇到的秦茵很像，问道：“她叫什么名字？”。张安生答道：“那女娃叫袁可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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