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权色债之宫闱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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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辩机和尚见高阳公主注视自己，急忙起身合十，高阳公主笑道：“小和尚坐下，哪来那么多礼数”。辩机这才坐下。武才人说道：“今日法坛之上，辩机和尚佛法妙语连珠讲经说法，令人惊服”。辩机谦逊道：“传法布道乃是佛门弟子应做之事，我修为不深，仍要刻苦修行”。高阳公主戏谑道：“小和尚在法坛上给本公主说的哑口无言，好让人羞愧”。辩机答道：“佛法无论胜负，公主也无需羞愧”。高阳公主轻轻哼了一声，心说：“你这个无趣的和尚”，转念又笑道：“小和尚今年多大了”。辩机说道：“该当二十四岁”。武才人见两人说的兴起，寻个由头起身离开，单独留下了两人。高阳暗想：“这个武才人也是个知趣的人，她是在有意讨好我。也亏得能看出我的心思”。高阳公主虽然出嫁，却只有17岁，还是少女姿容，辩机从小在寺院长大，为敬香信女传讲佛法有之，这种与少女单独对坐嬉笑而谈的事情却从没有过。饶是色即是空，心里也不知怎么的“空空空”的敲起鼓来。高阳公主发觉辩机有些扭捏，越觉有趣，说道：“看小和尚方才语震四座，这时怎么成了哑巴”。辩机答道：“阿弥陀佛，该当说时当说，不当说时不说”。高阳公主把脸凑到他的面前，几乎鼻子贴着鼻子问道：“什么是不当说，什么是当说？”。辩机闻到她身上胭脂熏香，又发觉两人贴的很近，几乎便要肌肤相亲，急忙起身后退一步：“当说时即是当说，不当说时即是不当说”。公主咯咯笑道：“你这狡猾的和尚，等于没说”。其实这并非辩机故意推托，在寺内与僧仍辩法都是以禅机对答，高阳不懂，以为他在故意狡辩。辩机也不争论，微微一笑，轻轻点点头：“原该这般”。高阳公主见他神采英拔，博闻广识，却温雅谦逊毫不张狂，心中更增欢喜。她自小被李世民惯纵，对什么事也不在乎。即便嫁给房遗爱，也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人管的了。这时被辩机才貌所吸引，便走上前拉住他的手，双目含情的说道：“小和尚可有过男女之情？”。辩机处子之身，没和少女有过这般亲近，才知与女孩子相处和修行佛法大不相同，暗暗印证佛法“修行持身，见欲而止乃为关碍”的道理。他受长孙无忌之命，本就要色诱高阳，从进入后宫说法到武才人的所作所为都是长孙无忌背后安排好的，见高阳公主为自己所动，心中叹道：“世间众生看不透q欲，因此都被q欲所累”，也不甩开高阳公主的手，轻轻说道：“小僧幼在寺庙长大不曾有过男女之情”。高阳笑道：“那太可惜了”，又转目俏笑道：“要不要尝一尝”。辩机和尚心中一跳，暗想：“这次答应长孙大人，也算是修行考验，要做到‘身具受色，心空如镜’绝非易事”，微微摇摇头说道：“沙门弟子何谈此话，公主问错人了“。高阳公主见他对自己不冷不热，但目光不敢直视，总避开她的眼神，心知他是尚未涉世单纯之极的小和尚，便说道：“我府上有许多奇人异事，但都不是和尚，你可愿来与众人叙谈一番？”。辩机和尚答道：“公主有命，小僧自当遵从”。高阳公主看他答应，喜道：“这样吧，明日我就约上那些人，与你会会可好？”，辩机点头答应。高阳看不能在后宫久留，起身告辞。走出来见到武才人，向她轻轻笑道：“才人有心的很，我会在父皇面前多多夸赞你的”。武才人急忙施礼道谢。送走高阳公主，武才人在外面又站了一会，长孙无忌从偏房走了出来，向她说道：“才人心思剔透，做事机敏，无忌谢过了”。武才人说道：“长孙大人哪里话，才人还要倚靠太子和大人，这点小事举手之劳罢了”。长孙无忌不再多说，进到屋内和辩机说道：“高阳公主已对你动心，盼能用你之色，换天下太平，这也是悟了佛法正道”。辩机说道：“长孙大人，小僧看公主虽有些骄纵持宠，却并无祸乱天道之像，是不是……？”。他话没说完，长孙无忌答道：“高阳公主持宠而娇，乱言议政，勾结吴王李恪陷害忠良，图谋天下大乱。如若真是兵祸再起，四方百姓又将不复安定生活，流离失所，苦不堪言。你为佛家弟子，是否应该以大智慧，大胸怀，大佛法阻止此事？佛缘而定，你当在冲要之时舍身而出，便要你用无上慧根，行无上佛法了”。辩机合十道：“小僧明白了”。长孙无忌又说道：“明日你去高阳公主府上，见机而动，不可躁进也不可拖沓，要把握好时候分寸，舍你一身肉体凡胎，当成不世修行”。辩机点头应允，在长孙无忌陪同下，离开后宫。第二日，高阳公主在府上备了佳肴请了七八名能人异士前来叙谈。不一刻，辩机和尚穿着僧衣走了进来。高阳公主站起身迎了出去，笑道：“小和尚很守信诺”。辩机单手合十：“公主有请敢不答应？”。高阳很是高兴，拉着辩机衣袖送到上座。在座的不少都是奇人，未见公主如此礼遇，便有不满，有一人名叫李玄柱，三十五岁，拜高人学了奇门异术很是了得，一向很受高阳公主看重，这时站起身来到辩机面前说道：“原来是佛门中人，还请赐教”。说完伸出手去拉辩机，辩机只觉手上一麻，便脑子晕乎乎的看不清眼前的事物。高阳公主大声喝止道：“李玄柱，你干什么”。她看出来情况有异，知道李玄柱暗中用鬼甲异术蛊惑辩机。李玄柱听高阳大喊自己名字更觉有气，平时都称呼他李先生或者玄柱大师，今日直呼大名可见这和尚在公主心中的地位极是重要，胜过了自己，更有意要辩机出丑。他所用鬼甲术法门独特，除了可摄魂魄令人丧失神智，还可操控人的思维，中者犹如幽鬼附身浑不自知。世间流传的笔仙、碟仙、招魂问卦都是鬼甲术旁支，由此可见一斑。高阳公主知道厉害，出言喝止，不想李玄柱非但未听，反倒更加用劲想控制辩机。只见辩机脸上升起一层黑气，眼睛瞪得溜圆，眼角通红，咧开嘴呲着牙，真如恶鬼一般。高阳公主跑过去，一把抓住李玄柱的手就要给分开。哪知鬼甲术属邪门传劲之法，用功之时凡沾带者都受其害，高阳公主受到感召，也中了邪术，看眼前万重高山，山上恍恍惚惚都是人影，仔细看一个个吐着长长舌头，脸色煞白，排成一排慢慢走过来。她明知自己中了鬼甲术，身在其中却解脱不得，眼见众鬼逐渐将自己围住，顿感恐慌无助大声喊了起来，忽然觉得有人搂住自己，温暖坚实，回头一看竟是辩机，头顶宝光如日，神俊奕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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