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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普失魂落魄、疲惫不堪,不知何时晕倒,待幽然转醒,却见自己身卧一柔软的香榻之中,再看屋内,陈设拙朴、尘埃不粘,好不的窗明几净,又见窗台下绣架俨然,便依稀觉得这一场景似曾在哪儿见过。
而到底是在哪儿见过呢?那秦普正疑惑间,却见一十三、四岁的小姑娘,仿似前一时于梦中在泥墙小屋中看到的那个,额上有着整齐的刘海,大眉大眼,活泼伶俐,曾对自己照顾得非常殷切热烈,不觉就一喜,遂兴奋地想,难不自己又来到了那温馨的泥墙小屋?哈!既然是故地,女孩又在此,女郎也当该在此啦,不觉兴奋地连喊道:“娘子!娘子”。
呵呵!他忘了女郎是说过已将女孩送人的了。
再个,谁说女孩只能在泥墙小屋里出现?
而,泥墙小屋内是没有绣架的,他也忘了。
他记混淆了。
听到秦普呼喊,女孩笑容可掬地回头,却是满身俏丽,犹如花枝招展一般。
女孩蹦跳般地来到了秦普跟前,见他醒了,立马喊道:“官人醒了”,听声音,好不的清脆兴奋,也透露出只有小姑娘家才特有的口齿伶俐,接着,女孩又连着叫嚷道:“官人醒了,官人醒了”,那叫嚷的劲头,仿佛欢喜鹊跃得要拍手鼓掌。
呵!真个是小小女孩家,满身是活泼俊俏的灵动,真叫人喜欢,别提有多个可爱了。
秦普一阵欣喜,在这一瞬间,竞有点想笑,却见婉娘端端地走来。
见到了婉娘,那秦普才猛然地大吃一惊,遂也就恍然大悟了。
啊!原来这里竟是婉娘处,怪不见到绣架,觉那般熟悉呢,哈,对了,还有那绣布上生机勃勃又清新优雅的莲,莲,岂不该是婉娘的标志吗?当初见到那绣架绣布时,即该想到这是到婉娘处了。
那婉娘见秦普睁开了眼睛,即热切地说道:“我的哥哥,你可醒了。”
秦普虽已知道了这是婉娘处,却仍惊疑不已,同时也好不个激动,不觉动情地喊了声“妹妹。”伸手即拉住了婉娘,这一下,仿佛是见着了真正的亲人,心酸和委曲也陡然涌来,跟着眼泪便簌簌流了下来。
婉娘见状,却呵呵笑道:“好了,好了,我的哥哥,没的过于伤心。”说着,即拿出手绢擦秦普脸上的泪。
秦普仍沉浸在见到婉娘的喜悦与自己本有的满腹伤感之中,待觉察到婉娘在为自己擦泪时,没来由地感到有点窘,好象突得想起小时母亲为自己擦泪的情景,毕竟都是亲人嘛,不过现在他已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
婉娘笑道:“哈!你的一切我都知道了,没得伤心,也不必担心,她只是一时离去,还会回来的。”
秦普不觉不解,端端望向婉娘。
那婉娘见他半信半疑的样子,冷笑道:“看把你吓的,没的,这辈子就没老婆了?”
秦普不由又一窘,却是跟刚才的窘不一样的,跟着,脸就红了一半,同时也在猛然间,隐隐地感觉出,多日不见的婉娘是有些变了,刚才那一句分明有些尖利刻薄,他可从来没见到婉娘如此说话。
婉娘见说得秦普发窘,却“噗哧”一声笑了,接着又打趣道“噫!这么好的夫君,又恁会爱儿,又伶俐张致,雄纠纠的,到哪儿能找得第二,她才舍不得丢掉呢。”
听,这是夸奖呢,还是讽刺,好不的话里有话啊,那秦普被说得更窘了,遂小心地、讪讪地说道:“妹妹不要说笑,我现在是你兄长了,休的在哥哥面前没大没小,让哥哥不自在。”迟了一下,似想起什么,问:“噫,我怎么在这儿,你又怎知得一切。”
婉娘说:“正是她将你送到了这里,已向我说了一切。”
接着,那婉娘又涎涎地戏谑道:“哥哟,你是个爱老婆行哟,不过以前我怎个有所不觉呢。”
哈!又来了!这秦普立个显出了焦躁欲分辨却又没法分辨的狼狈样子。
她竟说以前,天呢!“以前”?以前她可不是自己的老婆吗?难不她是怨自己以前不爱她吗?呃,那可得拍着自个胸脯,问天地良心。
婉娘得意,却若有若无似的轻蔑一笑,不容他说,便抢白道:“她怕你不让她走,趁你未醒之前,已先行离开了,真一个的她在这儿说你,你又在那儿说她……”
秦普重重地感受到了被婉娘抢白了一通,却也顾不得羞躁,又急切地问:“那,她去哪儿呢?”
婉娘白了他一眼,又道:“果真,离不得她一步,她就恁好?呃,你把恁个好的她都弄成那样子了,原状也出来了,她岂能再承受得起,你也该让她做些调理调理了。
秦普又一惊,怎还有这等说,不觉叹了口气,不由也就显出了一幅失落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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