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欢喜债之亏欠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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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然刚接过茶杯，听了经理的话手一抖，整杯水洒在身上。秦茵笑着埋怨道：“听故事太入神了，连杯茶水也端不住”，从身上拿出纸巾，把他身上的水揩拭干净。经理被秦茵的话逗乐了，笑着安慰说：“当时我听了那话，比小伙子还惊讶，是正常反应”。秦茵笑眼妩媚，眼睛看着安然：“我是怕心里有鬼，做出对不起人的事情”。经理以为说的是她讲的故事，叹了口气：“唉，谁说不是！满心的欢喜呀……”。安然听到欢喜两字，一哆嗦。秦茵猜想必定和欢喜债有关，说道：“这故事真精彩，下面会发生什么？”。经理继续讲：“王然看我和静淼说话，闲谈几句便走了。我一看他离开，等不急的问：‘静淼，你们怎么认识的？什么时候开始的？明确关系了么？对他什么感觉？’。静淼看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拉着我坐下来说：‘你竟然不认识他？他去参加你婚礼了’。我奇怪道：‘参加我婚礼？’。静淼点点头：‘他父亲叫王来明，和你老公爹是同志，那天跟他父亲一起去参加的你们婚礼’。我心想：‘原来是老公爹那边的同志，难怪不认识’，回答道：‘举办婚礼那天人太多，老公家的亲戚朋友还认不全，别说是老公爹同志的儿子了，真没什么印象’。静淼笑着说：‘是啊，是啊，人那么多，怎么会有印象’。我怕她岔开话题，不依不饶问：‘说说怎么开始的’。静淼啐了一口，有些腼腆，慢慢讲道：‘那天从你家出来，觉得自己像个瘟神一般，没人喜欢，便独自在路上乱走。不知不觉走了十来里路，竟然到了山脚下。心想：‘要是进了大山，与世隔绝，从此没人再害怕我，也很开心’。正想着，忽然身后有人喊：‘喂，喂’。我停下脚步，怕回头把人吓到，背对着问:‘在喊我么’。那人回答：‘对呀，我一路跟着你，没想到走这么远，不会是想不开要到山里寻短见吧？你别在意那帮人说的话，我觉得你是个好姑娘’。听他说话的语气像是认识我，便慢慢回过头。说话的人是个年纪轻轻英俊帅气的小伙子，我微微一愣，不知他跟着我做什么。哪想到他再开口吓我一跳，对人说：‘你是张静淼吧。我来参加婚礼的，叫王然，刚刚看你在院子里站着，听到许多人骂你，一定很伤心吧。千万别和那些人计较，都是俗人，不用理他们。我想告诉你，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心里就喜欢上你了，见你难过的样子特别心疼，一路跟在后面，就想陪着你难过’。我当时觉得不可思议，这人是不是眼睛有病，使劲瞪大眼睛盯着他’。静淼讲到这里的时候，学起那天的情景，不自主瞪起了眼睛，大铜铃似的眼珠子真是恐怖。我虽然习惯她的样貌，还是觉得吓人，暗暗佩服王然，喜好独特，胆识过人”。安然听经理说话，急忙说道：“哪有的事情”，这才恍然是在说王然，吐了口气，不好意思道：“没事，没事，接着讲”。秦茵趴在他耳边小声说：“王来明的名字好熟啊，会不会是到公司找你的老大爷，他一直声称是你的父亲呢”。安然神色紧张，抓住秦茵的手掌：“别胡说”。秦茵感觉他手心是汗，不敢再开玩笑，问经理：“难道是一见钟情么”。经理眼中满是疑问，盯着安然看了半天才说道：“再打断我的话，就不给你们讲了。那天静淼说：‘王然和我对视许久，眼色温柔，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这还是头一回有人用这等眼神看着我，心里慌乱，不知是喜是惊。那晚他陪着我聊天说话，还将我送回了家。他说自从见到我的那一刻，心就被俘虏了，发誓要娶我当老婆。我不知所措，心想：‘一定是在和我开玩笑，骗人的’。第二天王然又来我家，见了父母，当面便说喜欢上了我，要和我处对象。父母顿时傻了眼，说什么也没相信。我躲在屋中听到他在外面说话，想出去见他，又不好意思，坐在床边搓衣角。忽然外面没有了声音，心想：‘一定是走了’，有点失望，走到窗边偷偷向外看，果然没人了。不想，屋门一开，王然竟然走了进来。我连忙问：‘你来干什么？不要寻我开心，别再拿人逗乐子啦’。王然很认真：‘静淼，我说的一切都是真心话。昨晚回家，一夜未睡，心里装的都是你。要是觉得有点唐突，能不能咱俩先做朋友’。我心里虽然盼着有人喜欢，可是不敢相信真会有人喜欢，听他说先做朋友才稍稍放松，说道：‘好啊，做朋友吧。我今年33，你才23，足足大了你十岁，怎么可能处对象’。王然听了发起急，突然抓住我的手，大声说：‘千万别这样讲。先做朋友是要你相信我，不是要你拒绝我，那样我会伤心死的’。看他着急的样子特别真心，我也动了心，只是想到自己奇丑难当，年纪又大，搞不清楚什么地方让他喜欢了。从那以后，他天天来家里找我，给我带好吃的，讲故事给我听，还陪我上山摘野菜。慢慢的心里开始想着他，念着他，一刻不见，就像缺了什么似的’。我听静淼形容的心情，一定是喜欢上王然了。但是也想不明白，小了她十岁的大男孩，是怎么喜欢上静淼的，既担心又高兴。回到家，我让老公问问他父亲，打听一下王然的情况。没想老公说，他父亲被掉到外地工作，一两年也回不来，他不认识这个王来明。由于怕静淼受骗，我有空的时候就去找她聊谈询问进展。那时候全厂工人也知道了情况，每天下班，有个小伙子会在单位门口等着张静淼。年轻女职工都私下传：‘张静淼不愧是阴鬼，那么秀气的小白脸也能让她勾搭的魂不守舍，真是白瞎了’。我听了不乐意，跟好几个人吵了起来。静淼反倒劝我：‘妮子，别跟同志关系弄僵了，我本就难看，有人喜欢，连自己都不相信，更别说其他人了’。听了她的话，我的心里更是有些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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